「苑博,」他聲淚俱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然後,他就看著澄空不急不忙的繞過自己,徑直上山去了。
說好的出家人慈悲為懷呢?!
「苑博!」他吼的撕心裂肺,「蘇苑博!」
然而對方只留給了他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山門口的鄭允悲憤難當,半山腰的玉柄真人驚駭欲絕。
「禪宗的澄空來做什麼!」他十分焦慮,「難道我和他祖奶奶的事……?」
在凌玥的示意下,段情一個蘋果塞過去,總算堵住了自家師父不斷爆料的嘴。
他們一點都不想知道三百年前的修真界多麼毀人三觀,真的。
就這麼一折騰的功夫,自稱禪宗澄空的青年已經走到了眾人面前。
等到走近了,楊戩才發現,原本他以為的米色長衫是一件泛白的袈裟,只是經過了太多次漿洗,連繡上的金線都褪了色。
與其他和尚不同的是,那澄空仍留著一頭黑髮,穿上袈裟也像是誰家的俊秀公子,也怪不得段情一開始沒看出他的來路。
「阿彌陀佛,」澄空對著玉柄真人一拜,「禪宗澄空見過掌教真人。」
玉柄真人向來沒有什麼長輩威嚴,突然受了如此正經一禮,受寵若驚之外甚至還有點想拜回去。
好在,他嘴裡的蘋果阻擋了他繼續丟臉。
「禪宗的佛子大人上我玉泉山有何指教?」
隨著這聲詢問,凌玥自弟子分出的小道中走來,手裡的蘋果一拋一接,看的玉柄真人眼皮直跳。
「阿彌陀佛,」又念了一遍佛號,澄空一見她就笑了,「小僧……」
「別。」沒等他說出下一個字,凌玥伸手做了個「停」的手勢,「聽你說話我頭疼。」
見她如此反應,澄空還當真停了下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
他一不笑,就像極了寺廟裡高高在上的佛陀。
面空、眼空、心也空。
「什麼情況?」他倆陷入沉默,反倒是段情急的抓耳撓腮,一會兒捅捅大師姐,一會兒瞅瞅小師弟。
楊戩自不理他,燭影已經無聲無息的握了手裡——雖然不知緣由,他總覺得,三師姐此刻是極為生氣的。
那凌冽的怒意,源源不斷的自少女身上散發開來,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澄空佛子俗家名為蘇苑博,其母是東嶺何家家主之妹,」方笙小聲說道,「小玥他娘梨夕夫人原來不姓林,是進入素問派後隨掌教改的姓,原名姓何,小字瓊芳,是何家的旁支……」
換言之,眼前二人,是如假包換的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