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跳,做賊心虛的左右張望,看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一般的拍了拍臉頰。
真是糊塗了!他跟那傢伙又不是一夥的!
話雖如此,青年還是把這張畫有陣圖的紙人塞進了衣襟里,然後火燒屁股般從城牆上跳下,急匆匆的往軍營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瘟君呂岳的衣缽傳人……
倘若那人沒在騙他,豈不是說明,西蠻正在有人重蹈萬年前的覆轍?
鬼使神差的,他調轉了鞋尖,向著主帥營帳走去。
他怎麼說也是柳千易的弟子,只是問一問的話……應當不要緊吧?
這次伐晉,楚允是下了大力的,而打頭的主帥,便是在皇宮門前被他踩在腳下的大統領。這位帶有明顯異獸血統的強壯男人長得像獅子,嗓門也不逞多讓,這不,李晏還沒走到帥營呢,就聽到了他的大嗓門。
「蟲子!蟲子!蟲子!你除了這兩個字還會說些什麼?!」
大統領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
「難道你覺得,那點芝麻大的東西能夠威脅我族英勇的戰士?!」
「我不會看錯的。」另一個聲音更細更尖,卻也透著壓制不住的憤怒,「那是呂岳的瘟蟲,在大晉的邊疆到處都是,我兄弟二人不可能、也不會踏進充滿那鬼東西的地方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大統領突然平靜了下來,「我只知道,戰前怯戰,按律當斬!」
「你這頭畜生是在威脅我?」尖細男音提高了音調。
「侮辱主將,也按律當斬。」
「嘭!」
有什麼東西被踢倒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大帥營帳帘子被人猛地扯開,一瘦一壯兩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打頭的瘦子拿著一把珠光寶氣的鐵珠長傘,而在他身後差一步的位置,則跟著一名屠夫打扮的高壯男子,一隻手抓著黑漆漆的長鞭,一隻手抓著銀光錚亮的剔骨刀。
正是文家老二文子真和老三文玉山。
「這群莽夫!」持傘的文子真低聲罵道,「那可是能屠城滅國的災物,真當自己銅皮鐵骨了不成?」
「三哥,」文玉山瓮里瓮氣的說道,「那瘟蟲與教中記載的不太一樣,似是能將人蛀成空皮,會不會是咱們看錯了?」
「那就是更可怕的怪物!」文子真麵皮抽了抽,「如果二哥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能認出那些噁心玩意兒是什麼東西。」
「可惜大哥自上次在漠北被開明那頭畜生所傷,至今沒有痊癒,不然有兩位哥哥在,就算瘟君呂岳再世,咱也沒有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