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在瞬間徹底爆開,整個面部變成了張到極致的血盆大口,對準打神鞭吞了下去。
「咻!」
鋒利的刀刃從宗玄頭顱的側面刺入,將它牢牢釘在了地面上。
此時的宗玄已經將打神鞭吞了一半,紫色的血液混雜著唾液遍布長鞭本身,透出了一股難言的惡臭,然而這一吞一釘之間,長鞭已從楚允的手中脫出,滾落在了不遠的地面。
離開了打神鞭的加護,地上的男人已是彌留之際。
凌玥兩三步上前,一腳踢開礙事的頭顱,蹲到了楚允的身前,伸手按向了他的脖頸。
男人此時的脈搏已近乎於無,一雙失神的眼睛看向她,瞳孔在漸漸放大。
「放……放我娘……和柳……走……」楚允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咳咳……」
他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沒等凌玥點頭,他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折……葉……去、去……昆……」
楚允沒能說完。
他睜著眼睛看向虛空中的一點,流出的血液浸紅了地面。
凌玥收回按在男人脈搏上的手,對柳千易輕輕搖了搖頭,後者顫抖著伸出手,幫好友合上了眼睛。
少女站起身來,走到宗玄的頭顱面前,將被玷污的打神鞭從中抽出,然而神物一入她手,便迅速暗淡了下去,仿佛只是一把孩童用來玩耍的木具。
都說神物自晦,這東西對玉泉山一脈的牴觸已經溢於言表了。
凌玥嫌棄的把打神鞭往一旁的石頭上抹了抹,撕下一片衣角將它包好,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之收入了袖裡乾坤之中。
等做完這一切,她回過頭,就見到柳千易依舊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
「你不跑嗎?」她問道,「雖然方才我沒答應楚允,但你要帶他娘走的話,我也不會追。」
「不跑了,我跑了這麼久,最後也很沒意思。」柳千易伸了個懶腰,「況且,你要是知道我幹了什麼,只怕跑上個十萬八千里,都會把我給抓回來。」
「聽起來,柳師兄在我打盹的時候做了不少大事啊。」凌玥挑眉。
「趁勢而為而已,」柳千易望向天空,「就把我的機會留給他娘和邊城的孩子吧,在楚允眼裡,只有他們沒沾天下諸般醜惡,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死不足惜。」
「那你呢?」凌玥問道。
「我?」柳千易聳了聳肩,「我就更不用擔心了,孑然一身,連徒弟都死了,世間諸般苦痛,喪友是其一,喪子亦是其一,我於一日之內嘗遍兩苦,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少女道:「恐怕李晏師侄並沒有把你當爹。」
青年聞言大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天生沒什麼父子緣分,從數量上找補不也很妙?」
說完,他收斂起笑容,難得正色道:「看在我那傻徒弟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