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著打更人的更聲,杜雲錦勉強撐著眼睛朝門外的天色望去。看來今夜是等不到那個人,她心裡憋著火看來也只能自己想想算了。她本不是喜歡記仇之人,不然就不會任由卿若風在月牙城裡逍遙那麼久。
“關門吧。”
雁回剛走到門口時,就看見郭厚生提著燈籠朝她輕輕地晃了晃。沒多時,郭厚生便到了她的面前,燈籠照耀處還有蕭瑀。
“殿下。”
蕭瑀隨手一擺,郭厚生便輕輕地拉著雁回出了房門。
杜雲錦聽得門被關上的聲音,隨意地撐撐懶腰,邊捂嘴打著哈欠就朝床邊走去。等了這么半日,她也算等得疲倦,既然心中做了決定她的睡意便一涌而上。
倒是難得看見這樣的女子,對人沒有絲毫的防備。蕭瑀含笑站在她的身後,靜靜地看著眼前女子主動的寬衣解帶。
氣息有些不同,杜雲錦的外衣褪到臂間便察覺到周遭氣氛的不同。那個站在身後的人並不是雁回,而是有股陌生的氣息。她極有速度地將外衣拉回,轉身便是一掌招呼過去。
風勢一變,蕭瑀便側身剛好避過她的那掌,不僅如此,他還很是輕巧地將她的手腕鉗制在自己的手中。
瞧她的這一掌,的確也是有力的殺招,但經她揮出來後威力卻小了許多,不像長年習武人的身手。
“愛妃這雙漂亮的手還是留著繡花吧。”蕭瑀輕佻地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狀似調笑實則卻是仔細地觀察著上面的硬繭。振威將軍杜博承的女兒據傳繼承了他的一路槍法,曾血戰犬戎三日,最終取下犬戎首領的頭顱。按照這個說法,她手上殘留著練武遺下的硬繭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殺招不夠氣力。
杜雲錦的臉上紅白交替,又是氣憤又是羞澀。她欲將手腕從蕭瑀的手中抽回,無奈他的力氣卻是大得出乎她的預料,幾番掙扎終不能成事,只能僵持在原地。
“看來杜家槍後繼無人了。”倒是蕭瑀率先放開她的手,可說出話的卻更比之前戳中她的心窩。
她是父親的驕傲,而杜家槍是她的驕傲。她如今的形勢是不可能再練武,更別提再耍出那一路威風凜凜的杜家槍。就在幾個月前,她策馬站在眾人的面前,頭戴銀色盔甲,揮斥方遒是何等的快意!但現在……她連提起一把裝飾用劍都十分吃力,父親若是知道該是如何的失望!
蕭瑀見她的神色難看,再火上澆油地丟下一句:“還聽聞你馬術了得,本想與你一較高下的……”
“比就比!”不待他說完,她就立即追答。與他比試馬術,本就是她的夙願,她豈能輕易放過。
“好,明日一早,馬廄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