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你再欺負錦兒,日後你的主子就是她了!”蕭瑀義正言辭地對凌二說著,它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拿自己那雙漂亮的眼睛瞅瞅杜雲錦,最後默然地垂下頭看著地上的路。
“它是凌二,可還有凌大?”杜雲錦小心地撫上凌二漂亮的金毛,果真是匹好馬,若是騎上它出征的話,定會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不痛快!
“凌大你也見過,那日我騎的便是凌大。”蕭瑀眼角含笑,寵溺地將手裡的韁繩遞給杜雲錦。“你是它的主人,你牽著吧。”
“我?”杜雲錦還是有些懼怕,不過抬眼又看見凌二額頭上的花,心裡的那些懼意差不多也就消散了。她接過韁繩,小心地牽著凌二,與蕭瑀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兩人攜手而歸,已是日暮時分。
郭厚生伸長了脖子,一直等在別院門外。看見兩人的身影,他便急急地吩咐起身後的眾人,為兩人的歸來準備起來。只是……當他看見凌二的韁繩在杜雲錦的手裡時,他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小小的驚訝了一番。
凌二素來都聽蕭瑀一人的話,此時能被杜雲錦牽著,必定是因蕭瑀的使力。蕭瑀為何要對杜雲錦如此,這才是讓他驚訝的原因。
“殿下,娘娘,晚膳已備好。”郭厚生側過身,讓出一條空道。
杜雲錦親昵地拍拍凌二的頭,這才好心地幫它把額頭上的花瓣取下來,然後將韁繩交到郭厚生的手裡,自己與蕭瑀進到院內。
兩人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平和的相處過,想成婚那日,蕭瑀一身酒氣地入屋,爾後數日她也極少見到蕭瑀的面,再後來便是他中毒的那晚。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似乎五根手指頭就能算得清楚,哪裡有今日這樣的閒情逸緻。
晚膳是擱在主屋的樓下主廳中的,山中的月色十分美好,皎潔的月光從墨黑的天空里斜斜地傾倒下來,院子裡偶爾能看見瑩黃的光點忽上忽下地四處晃動。白日裡叫喳喳的布穀鳥似乎到了夜晚也不肯消停,又開始叫嚷起來。
蕭瑀沒讓宮女們掌燈,僅僅在桌上擱了一個燭台,剛好夠照清楚桌上的飯菜,以及眼前的人而已。
若是能夠與他像眼下這般,安靜而普通地避世生活卻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在青山綠水裡慢慢變老,該是多麼的幸福。不過時不與我,他是地位不穩的儲君,一旦失勢,莫說避世,就連死法都無法自行選擇。
後退一步,是刀尖陷阱,只有拼命地向前才能為自己贏得生存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