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園,將朕前幾日得的那柄天山白玉如意賞給梁丫頭。”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均變,不止清妃臉色微恙,就連一向唯唯諾諾的小陳氏都臉色大變。誰都知道,如意素來是皇后才能擁有之物,如今賞給梁乃心是何意圖?如果今上不是想納梁乃心入宮,就是表明慶王今後的地位。
處於眾人關注中心的梁乃心垂下的臉色有些蒼白,藏在衣袖內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相比於前途不明的慶王或者地位不穩的太子,上邊的那位確實是最大的權利擁有者,可他的歲數比自己父親還大,若真要她委身於他,她心中還是萬般不願意的。縱使她的心思已比同齡的女子都要更深遠,但追根究底她逼近還只是個妙齡少女,還存了一副少女的情懷。
蕭渢揉揉額頭,稱自己有些倦了,便讓身旁的內侍監大總管黃園扶自己起身,在眾人的恭送聲中遠去。
今上已經離開,又因出了這一幕堪稱鬧劇的戲碼,眾人都惴惴不安,不知事情的方向到底會走向何方?自己與夫君又應該站在何方?籌辦已久的中秋宮宴便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下落下帷幕。待小陳氏和清妃起身離開後,其餘人等便再也坐不住,紛紛起身向還留在席上的慶王、裕王以及杜雲錦告退。
殿中空蕩蕩地,殿外的陰冷隨著日光的消沉悄然地滲透進來,竟是秋風還要滲人的涼。
杜雲錦看了眼四周,想必這個時候,外殿的宴會也應該結束了,她要是此時起身到暖春門,應該等不了多久的。
“呼呼。”
像是什么小動物發出的鼾聲般,杜雲錦低頭望去,不知什麼時候蕭少康已經像只小貓似抓住她的一截衣袖,睡得正香甜,嘴角還彎彎地上翹,似乎做了個很好的夢。
“殿下,”喜鵲蹲下身,輕輕地喚著蕭少康卻不見他有醒轉的跡象,滿含歉意地望向杜雲錦。“娘娘,您看這……”
她的為難之色被杜雲錦看在眼裡,想必這位主子不太好伺候。不過她杜雲錦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好相與之人,世間的男子除了蕭瑀能得她難得的溫柔外,其他什麼人都進不了她的眼。於是在喜鵲的錯愕中,杜雲錦用力地拉出衣袖,隨便撣撣上面被蕭少康的皺褶,瀟灑地起身離開。
“還好,沒流口水。”
被摔在地上,揉著腦袋迷濛睜開雙眼的蕭少康醒來後聽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句話,臉上頓時像是打翻的顏料盒子,十分好看。
“殿下……”喜鵲悄悄地喚了他一聲,親眼見到主子如此狼狽的一幕,她的日子僅是想想都覺得恐怖異常。可是現在……她的眼光朝四周轉了一圈,慶王早就送梁乃心出了棲梧宮,殿下的眾人也走得乾乾淨淨,想找幫襯下的念頭就徹底死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