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屋內才傳來幽幽地一聲嘆息。
“錦兒,你還真是……”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蕭瑀雖比不得蕭玉禮的絕艷,但也是儀表堂堂的如玉君子,這些年來想要爬上東宮太子床的女子也不算少數,他這麼大度給杜雲錦機會,卻不見這個一心愛慕他的人有任何的動靜。
杜雲錦聞聲低頭,正好對上蕭瑀那雙泛著幽怨的眸子。“我……我……”一連幾個我字,足以見得她的手足無措。
“沒人教你要如何伺候酒醉的夫君麼?”蕭瑀開始頭疼起來,素來都是旁人伺候他的,他還沒主動為女子做什麼,但此刻的蓄意酒醉又在昭示會發生點什麼。
今日宮宴,蕭渢破天荒地讓他代為主持外席,這似乎是在向眾臣遞過一個信號,那就是承認他太子的地位。雖然之前他地位不穩,但畢竟是娶了杜博承的獨生女兒為太子妃,不管杜博承現在有沒有表明態度,都已經被認為是太子一系之人,而與杜博承關聯甚多的軍中各方也將關注的目光落在蕭瑀的身上。
文臣與武將,自古以來都爭鬥不休。武將看不起文臣手無縛雞之力卻可以成為天子近臣,高官厚祿唾手可得,文臣亦不喜武將,認為武將大多胸中草莽,毫無休養。
文臣之首的段相與慶王接觸頻繁,太子成為杜博承的東床快婿,這儼然成為文臣與武將之間的鬥爭般,至少在武將的心裡是這樣認為的。相對於慶王來說,他們認為太子與自己更為親厚,只要太子不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們還是很樂意站在太子的這一派來的。
蕭渢今日的舉動,也恰好表明他也看到了這樣的場景,為了安撫武將們不得不承認蕭瑀的地位。
不管樂意還是不樂意,只要蕭瑀太子的身份擺在那裡,還沒有被廢除,那麼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儲君,是眾臣需要巴結討好的對象。這麼一來,敬酒的人是來完一撥又一撥,饒是蕭瑀的酒量再好也扛不住這般的灌法。
在席上,在眾人來來回回得敬酒中,蕭瑀就清楚自己接下來應該做的一件事。他不是無能平庸得看不清自己真實處境之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迎娶杜雲錦。既然如今這一切的虛華都是杜家帶給他的,他能做的自然就是加強與杜家的關係,將杜家緊緊地拴在自己的身邊,不讓他們有任何的反水。只要有杜博承在的一日,他的地位就不會再那麼飄搖。
杜雲錦聽到蕭瑀的問話,不由自主地撇撇嘴,當然沒有人教過她這些,就算當初在大婚之前小陳氏曾派了兩名教習嬤嬤到杜府,可她們所講的也不過是宮中禮儀,何曾會說這些較為私密之事。她歪著頭,仔細想了又想,最終發現她所學的都是如何上陣殺敵,如何布陣破敵之術,似乎真的沒有伺候夫君的隻言片語。
蕭瑀再次長長地嘆息,看來杜博承是將這個女兒徹底地當做兒子來養育的吧。
“那為夫現在教錦兒怎麼做,可好?”
他教她如何伺候夫君?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但杜雲錦還是默然地點點頭,誰教她是真的沒學過這門技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