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弟弟素來缺乏管教,不知如何得罪小姐,要將他打成這樣?”這番話明面上聽起來是自責,可仔細回味又能聽得出其中的質問與不滿。
杜雲錦從來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除了對蕭瑀軟硬都吃以外。聽到百里光的話,她微微地皺眉,將手裡的木棍揚了揚,訓道:“既然素來缺乏管教,那麼我今日幫你教教弟弟也沒什麼大不了。”
沒想到她竟然順著他的話向上爬,百里光的臉色也頓時不好看起來。杜雲錦得意洋洋地看著被自己堵得憋氣的百里光,手裡的木棍又跟著在空中劃了幾下。
怎會有這等野蠻不講理的女子!百里光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藏著的百里迆,再雙手成拳對杜雲錦行了個禮。“在下的弟弟對小姐不敬,在下替他賠禮了。不過,他如今被小姐打成這樣,小姐是否也要給我個說法?”
既然她不肯私下了斷此事,那麼百里光自然也不會讓人占到自己的便宜,更加咄咄逼人。
“什麼說法?”方才還覺得這哥哥是個明理的,沒想到也這麼不講理。杜雲錦叉著腰,狠狠地瞪向百里光,手裡的木棍仍舊對著百里迆。卿若風說過的,如果被人欺負了就一定要討回來,只有自己占別人便宜的,不能讓自己吃虧!在卿若風教她的很多個金句里,她唯一將這句奉為真理中的真理,且貫徹執行到底。
面對她的挑釁,百里光卻將目光投向一旁沒有說話的蕭瑀身上。此人雖衣著簡單,卻自內而外地透出一番自有氣度。在帝都巡檢使的府里,百里光什麼樣的高官沒見過,可獨獨都沒有這等的氣度。唯一能與之類似的,是那位名聲遠播的慶王。
誰都知道,今上只有三位存活下來的皇子,裕王還未及冠自然不會是眼前的這位,而慶王是百里光見過的,自然也是識的,唯獨那位不受帝王寵的太子……
百里光的眸光幾轉,心裡對這位的身份有了認定,也對他到來的目的有了充分的懷疑。
“走吧,迆。”沒有再和杜雲錦糾纏,百里光寒著一張臉,拉起身後的百里迆揚長而去。
看來此人確實和傳聞的一樣,甚難接觸,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蕭瑀挑上。
“你!”杜雲錦眼睜睜地瞧著百里光和百里迆離開,有些不甘心地跺跺腳,習慣地轉身尋找卿若風卻對上蕭瑀含笑的眸子,滿身囂張的氣焰頓時就化作一池春水。
她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朝蕭瑀望去,怕他就此將自己厭棄而小心翼翼。
四處白雪茫茫,帝都的雪景的確是一處景致。
杜雲錦撐著自己的臉,百無聊賴地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麼還要再次看見百里迆。那個討厭的人對她不時地扮著鬼臉,逗得她心裡火氣騰騰,卻又拿眼順順一側正與百里光攀談的蕭瑀,只得將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給自行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