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地的清淨不同,此時的郡守府吵吵嚷嚷,很是熱鬧。跟隨榮景成的年輕將領以孟沖最為出眾,孟沖僅僅因為頂撞了杜雲錦兩句就被罰已然讓大家覺得罰得過重,現在又因他的莫名失蹤就直接判他死刑,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當中有杜雲錦的狹私報復!
“榮帥!杜先鋒,我等本就是粗人,許是孟將軍之前有何話說的不對,也並非故意之舉。孟將軍跟隨榮帥征戰多年,大小功績不少,不會莫名始終,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麼緣由!杜先鋒實在不應該趁孟將軍不在,無法為自己辯解時就逐他出軍!”
“對!”年輕將軍說完,年長的將軍也站出身,說道:“杜先鋒,此事確實不夠妥當!就算要逐孟將軍出軍也應該等他歸來,聽聽他的解釋!”
這兩位話一落地,附和聲就此起彼伏。杜雲錦冷冷地望著廳中紅著脖子跟自己爭論的人,眼角一片淡淡的笑意。如此看來,孟沖在軍中也算是有威望之人,將來能夠代替榮景成,或者說能夠代替她守護杜家軍的人非他莫屬。她的眼光還算不錯,沒有挑錯人。
榮景成沒有發言,他端著自己手裡早已冷卻的茶盞,慢慢地品嘗著。身為杜家軍的傳人,這點小事的處置手段還是應該有的。他離開時,杜雲錦年紀還小,只知道跟卿若風整日在月牙城裡胡鬧。之前關於孟沖臥底的計劃一出,他才真正看清楚杜雲錦的手腕和能力,有謀略有勇氣,現在就等著看是否有擔當了。因此屬下對杜雲錦的為難,他沒打算插手,反正作壁上觀等著看結果便是了。
像是和榮景成的想法一致,又像是有自己的打算,反正蕭少康對於眼前的混亂場面也沒打算插上一腳,他端起茶盞準備飲上一口,但擱到嘴邊時發現竟然是涼的,瞬間就扔回桌上,再順便打了個哈欠,撐著頭百無聊賴地望著眼前的場景。
杜雲錦的目光在廳中掃視一番,爾後清清嗓子,喝聲道:“吵什麼!”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勝在穿透力特別強,也夾雜著天生的威嚴,讓廳中的眾人一愣,反而忘記了爭吵。
“不管孟衝到底有什麼苦衷,他在受罰中莫名消失是的確存在的事實。我們從軍,不是為自己一個人,不是為榮帥,也不是為杜帥,我們為的是守護天下的百姓!現在夷人兵臨城下,正是需要我們團結一心,奮力抗敵之時,孟沖卻自恃功高,忤逆上司!在座的都是有一定從軍資歷的,應該深知作為一名兵士,我們要做的是服從,哪怕是錯誤的決定,令行禁止。如果連這最基本的規矩都守不住,那麼他也失去了成為一個兵士的資格。將來上戰場,禍害的不僅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同袍的性命,還有整座長島郡百姓的性命,整個朝廷的命運。無論孟沖有多少的軍功,都不能和人的性命相提並論,因此我罰他,希望他能重拾初心,能夠自己清醒過來,可沒想到他竟然敢私自逃走!”
“孟將軍傷重,萬不可能是自己逃走的,必定是有什麼苦衷,或許是被人綁架走的!”
先前說話的年輕將士又開始為孟沖辯解起來,杜雲錦記得他,他是孟沖的同鄉孫建功,是孟沖引薦從軍的,與孟沖情同兄弟。
“就算有什麼苦衷,他爬也應該爬回來。”杜雲錦冷冷地看過孫建功一眼,轉身重新坐到位置上,大聲說道:“孟沖私逃已是不爭的事實,傳本先鋒的軍令下去,即日在城中徹查孟沖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