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小陳氏斂去臉上擔憂的神色,又恢復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她明白,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不能自亂陣腳,否則便是真的沒有保全自己和康兒的機會。她也不相信,素來不近女色的康兒會為了一個杜雲錦自毀前程!這當中必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下流勾當!
碧文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確定沒有人在附近偷聽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懷疑得果然沒有錯,那間屋子其他的都沒有問題,但焚燒的香料有問題。奴婢已經將剩餘的香灰倒了一部分回來。”說罷,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綢袋子,正是她趁夜回到出事那間屋子裡偷偷倒回的香料殘渣。
小陳氏用指甲勾了少許湊到自己的鼻間,細細地問著。她自幼就對香料非常喜歡,未出閣前也經常自己調製香料,尋常香料她幾乎都認識。這股味道並非尋常的香料,也不是宮內所使用的,它的味道濃郁且還摻雜著一絲其他的味道。碧文查得沒錯,香料的確有問題。
“把這些交給魏忠臣仔細查查。”小陳氏抬起頭,目光變得堅定。沒想到這當中的確藏著貓膩,究竟是誰在害她的康兒,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人!
夜風一陣一陣在沉寂的宮殿外肆無忌憚,像是誰得意囂張的笑臉,又像是誰譏諷的嘲笑,擾得有心人無法安眠。
桶中的水已經冰涼,杜雲錦卻仍舊坐在地面,呆呆地望著蕭瑀離開的背影。回憶隨著涼意仿佛潮水般一波波地湧入她的腦海,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停地閃現在她的面前。
她似乎看見那個全身赤/裸,不知羞恥在男人身下承歡的人是她,而那個男人像是蕭瑀,又像是蕭少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痛苦地揉著自己的頭,她又仿佛看見一臉寒霜的蕭瑀冷冷地站在離自己的不遠處,而自己身前跪著的堅毅背影不停地向人求情。
“娘娘。”苓丹匆匆地推門進到屋內,正好看見陷入迷茫與痛苦中的杜雲錦。“娘娘,您怎麼還在水裡!奴婢伺候您起身!”蕭瑀一回到東宮就讓人備了熱水送到東廂房裡,離此時已有一個多時辰,水早就涼得徹底。
像是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杜雲錦忽然抓住正在幫她擦拭身子的苓丹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那個人不是蕭少康,那個人是蕭瑀,對不對?和我一直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蕭少康,是蕭瑀,是阿瑀!”
“娘娘。”苓丹避開她發狂的目光,默然地垂下頭。事實上她被蕭瑀趕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裕王的行蹤,打聽今夜的事情。只是她沒想到她不僅沒有見到裕王,還隱約聽到一個無比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