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是有備而來,自然是細細裝扮過一番的。淡紅色的高腰襦裙,邊緣上繡著同色系的櫻花,身上披著白色的披帛,隨風輕輕搖動著向前,像是從花叢里走出的仙子般,險些讓郭厚生都瞧花眼。
“郭公公,有勞通傳。”梁乃心雖然行事有些高調,但終歸是分得清楚輕重的大家閨秀。她可以輕蔑怠慢其他宮人,唯獨笑臉相迎的是這位一直跟隨在蕭瑀身邊的郭厚生,東宮總管郭公公。
她既然笑臉以對,郭厚生自然也還以好顏色,輕聲道:“請娘娘稍等。”
候在書房門外的小內侍垂首將房門為他打開,進門之時,他眼角的餘光不出意外地看見院外停著的鳳攆。還真是迫不及待了,連太子殿下都還沒登基,她便將專屬皇后使用的鳳攆提前用上了。
“她來做什麼?”
埋首在公文里的蕭瑀,聽聞郭厚生的通傳,皺著眉抬起頭,聲音有些不悅地詢問道。
“應該是想問殿下准信的。”郭厚生依舊恭敬地回著話,他的語氣平鋪直敘,仿佛是陳述今日的天氣如何。但只有他才知道,他不過是借梁乃心來窺探蕭瑀的內心。蕭瑀的心裡,究竟屬意的人會是誰?
這才幾日,她便坐不住了。蕭瑀淡淡地笑了起來,“太子妃呢?”既然梁乃心都沉不住氣了,那麼杜雲錦呢?她此刻又在做什麼。那一日慶王被擒,他被眾人簇擁著離開,就再也沒見過杜雲錦露面。
是不是他不去尋,她就賭氣地不肯再露面?
“如玉回稟,太子妃娘娘已經搬回東宮,不過仍然日日在房中念經,也不讓人進去伺候。”
蕭瑀手中的奏摺被他扔在桌上,發出一聲響動。事到如今,他是越發不清楚杜雲錦的想法,往昔杜雲錦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清澈見底的溪水,他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能猜測到她的心思,進而掌控引導她的行為。可是現在……她總是不肯露面,讓他越來越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麼,她每日都在做什麼,她……有沒有想起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