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噩夢連連,近身伺候的如玉也清楚,為表忠心便特地準備了藥浴,讓主子能清清心境。
杜雲錦雖對她不再如舊時般親近,不然她隨侍在身側,但比起其他連房門都進不了的宮人來說,她的地位依舊擺在那裡,無人能撼動。
如玉添完熱水,又勁道合適地幫杜雲錦按摩著頭部。出了那件事,杜雲錦的位置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明里暗裡主子也是表明了態度的。只要杜雲錦一日還是這太子妃,她的任務就不能算完成,不管杜雲錦怎麼待她,她都必須呆在杜雲錦的身邊。原來杜雲錦是躲在佛堂里,她無從下手,可如今杜雲錦已經回了東廂房,她自當是要好好地表現一番。
杜雲錦並沒有因如玉的殷勤而對她恢復往昔的親近,對於杜雲錦來說,倘若如玉不是跟在蕭瑀身邊的老人,她怕是連房門也不會讓如玉進出。
五年前的那場災難,她雖未進行追查,但閉門佛堂的這些日子裡,她偶爾也會回憶一二。郭如玉作為她的貼身宮女,竟然沒有貼身伺候,這是其中的一個疑點,再有郭如玉當時是第一個帶清妃等人前往出事的屋子,還聲稱被她打傷。種種跡象都表明,郭如玉十分可疑。
可如玉為什麼會陷害她?杜雲錦思來想去都有些想不明白。她是蕭瑀的正妃,是蕭瑀登位的助力,如玉是蕭瑀身邊的老人,按理來說不會有二心的,可她竟然參與五年前的那件事,這其中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呢?要麼她是前慶王蕭玉禮的人,要麼她就是另存了心思。她要是蕭玉禮的人,杜雲錦是決計不會容許她留在東宮,留在蕭瑀的身邊!但杜雲錦仔細觀察著,卻判定她並非蕭玉禮的人,這樣看來她就是存了別樣的心思。
她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值得她費心來陷害於自己?
杜雲錦輕輕地搖頭,並沒有想到當中的緣由。
“娘娘?”如玉見她臉色有異,堆著討好的笑臉湊到她的面前,輕聲問道:“娘娘可是有不舒服?”
她關切的詢問在杜雲錦看來,更像是一種探究,讓杜雲錦心中愈加警惕,遂揮手道:“準備起身吧。”
“是。”無緣無故地碰了一鼻子灰,偏偏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如玉只能自己強忍著委屈,依舊面帶笑容地伺候著杜雲錦起身。
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身後,杜雲錦抱著雙膝坐在窗邊的矮榻上,頭隨意地靠在窗欞上,無言地仰望著天空里的那一輪明月。如玉半彎著腰,小心細緻地給她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
“娘娘,有些話奴婢不知該講還是不該講?”
杜雲錦似沒有聽見她說話般,陷在自己的沉思中,沒有回應。如玉探出頭,打量著杜雲錦的神色,猶豫再三還是慢慢地說道:“如今殿下已經平定了慶王之亂,朝中已無亂黨。陛下眼下又病重在龍乾殿中休養,久不聞國事,殿下自然是重之又重的精貴。遠不說闔宮上下的妙齡宮女們都引頸期盼著殿下的雨露,近者亦有梁良娣隔三差五地前往東書房裡以探望之名面見殿下,娘娘雖然穩居正妃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著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