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或者說在這個世上,大概都是如此的吧。若是遇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落難,總有些心理不平衡的人會趁機來踩上幾腳。
她沒有吃下去的食慾,甚至是聞到那股味道就噁心地像吐。她的手輕柔地撫上微微凸起的腹部,她想大概是這個孩子之前就被嬌生慣養習慣了,於是受不了如今這樣最下等的待遇。
陽光照射不到屋子裡,使得整間屋子都顯得陰冷黑暗。她記得魏忠臣曾經告訴過她,孕事期間她要適當地曬曬太陽,走動一二。這樣才是對孩子好。
她扶著牆壁,上面的灰隨即剝落了不少,落在襤爛的床上。她隨意地撣了撣,並沒有多大的在意,這樣的環境雖不好但她是在戰場上呆過的,總算還能受得住。
門框上歪歪斜斜地劃出了很多道痕跡,深深淺淺的都有。她又撿起腳邊的石塊,在最下面的那道劃痕上再劃了上一道。一二三四五,她數了數,原來已經有是二十七道了。她在這裡,已經有二十七天了,從最開始很有力氣的,很有怒氣的狠狠劃上,但現在有氣無力地淡淡痕跡,她被貶斥到這座冷宮裡,已經有二十七天了。
那日的大雨下了半日便收住了,次日就露出燦爛的日光。可她心底的大雨卻一直落到現在,還未停歇。
她跪在那場雨里,期盼著蕭瑀能念著往昔的情分見見她,也期盼著蕭瑀能看在未出世孩子的面上能聽她說說父親的冤屈。她在雨中淋了很久,全身都濕透了,一顆心也都涼透了,他仍舊沒有露面。
在她體力不濟,即將暈倒的時候,出現在她眼前的人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梁乃心。
梁乃心保持著一貫的高雅姿態,為難地看向她:“雲姐姐,這是怎麼著?”
她沒有假惺惺地說上半句,讓杜雲錦起身的話語,反而是高高在上地看著杜雲錦。“雲姐姐,這是故意要讓陛下難堪嗎?或者是故意要以自己腹中的孩子為要挾,逼迫陛下嗎?”說這話時,她依舊溫婉良善的模樣,眼光流波,如同一幅淡然的美人畫卷。
杜雲錦到底沒有她那麼好的城府,狠狠地瞪向她,不屑與她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