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拍拍他的手,輕聲道:“哀家不會怪你,或者記恨杜雲錦的。這些都是哀家的報應,是哀家從前遭下的孽。”
她望著蘇驚塵,輕柔地笑著。“哀家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地離開這裡,平凡地活到老。”
“母后,您不必憂心。我一定會和阿錦一起離開這裡的。屆時母后也同我們一起離去吧,我們可以回醫仙子谷。”
蘇驚塵看似胸有成竹,但誰也能清楚以後的事情會如何呢?他說這些話,做出這幅樣子,也不過是想寬慰一生為他擔憂的母親而已。
如杜雲錦所料,翌日的帝都開始了新一番的熱鬧。
宣元殿上,梁想一派據理力爭,痛數蕭瑀私自接罪妾杜氏入宮的惡行。而屬於蕭瑀的勢力也寸步不讓,搬出已故杜老將軍的種種戰績,極力為蕭瑀開脫,並找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你們吵夠了沒有?”
蕭瑀等殿中人吵得不可開交後才慢條斯理地丟出一句話來,殿中頓時就安靜下來。
“你們若是吵夠了,朕便有幾句話要說。”
他的目光看向左邊領頭位置上的梁益冠,再慢慢地轉向其他人,溜達一圈後才開始說:“第一,朕迎進宮的人不是罪妾杜氏,而是杜家的小女兒;第二,杜博承的案子有不少疑點,朕現在便著大理寺核查,務必徹查清楚,還人一個清白。”
迎進一個失去娘家的杜雲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竟然給蕭瑀一個重新翻查杜家案子的藉口!梁益冠心中惱怒不已,臉上卻還是一派的雲淡風輕,十足的良相模樣。
“陛下,杜博承的案子是由您親自蓋棺定論的……”
梁家一派在得到梁益冠的示意後,有人站出來提醒著。
那件案子最終裁定的人是蕭瑀自己,如今他要重審就是打自己的耳光。梁益冠倒要看看這位年輕的陛下是要杜家還是要自己的臉面。
“錯了便是錯了,對了便是對了。”蕭瑀輕描淡寫地說:“縱使朕是天子,也免不了有被人蒙蔽的時候。關鍵是如今清醒過來,還忠良的一個清白,還天下的一片清淨。”
算他狠,三言兩語地便將罪名重新套到梁益冠的身上。他的這個學生,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令人不敢小覷!
前朝里眾位大臣爭論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捋起衣袖狠狠地幹上一架。後宮卻是出人意料的清清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