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析蕊加一個孩子,真就那麼麻煩?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快意恩仇,怎麼會像尋常人家的後宅,充滿言語機鋒,拉拉扯扯,磨磨唧唧,沒半點脾氣。」
「西夏王子假扮辛永望演的非常好,幾乎全無瑕疵紕漏,和夜楠說話絲毫不露馬腳,屢屢提起『那一年』,『那一年的事』,表訴真情,說我想照顧你……這般行事才能不被夜楠懷疑,說明之前真正的辛永望經常這麼幹,經常說這樣的話。這些話里,到底在暗示著什麼?」
宋采唐眼梢微眯,回想著夜楠的點點滴滴:「夜楠是個性格很堅強,有些冷傲的女子,平時情緒很少有大波動,但每每辛永望提起類似字眼,她表情都有些不對,是和別人相處說話時完全沒有出現過的,緊張,矛盾,又複雜。」
「西夏王子尚好,只做到這些,再無其它,而真正的辛永望被救出來時,除卻講述前因後果,憎恨把他置於此地的西夏王子,第一句私人的話是對著夜楠說的:我之前說過的,你考慮好沒有?你真的還是要嫁給他?」
「他做出的表情很深情,就差直白的問你要不要嫁給我,相當情真意切。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夜楠的狼狽,夜楠當時剛剛經歷完一場大火,辛永望沒問她好不好,有沒有哪裡受傷不舒服,卻問出類似你要不要嫁給我的話……」
「他的行為,並不像真正的喜歡。而且當時他眼神里也帶了些東西,像是……」
宋采唐低頭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這個形容詞:「威脅。就像他手中握著什麼把柄,由不得夜楠說不拒絕。早早晚晚,夜楠會是他的。」
把這前前後後拉成一條線,形成這樣的猜測,並不難。
不管辛永望對夜楠是否真心,兩個人一定有過點什麼,藏著什麼秘密。
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她,你愛他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咱倆註定在一起……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宋采唐下意識摟住自己,生怕雞皮疙瘩掉下來。
趙摯若有所思,只見一下一下,以緩慢節奏輕點桌面:「廖星劍知道夜楠的這一段經歷麼?析蕊呢?又不知道?」
宋采唐誠實的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而且還是因為趙摯在,刺激出來的靈感腦洞。
但猜測成型,一切捋出來,卻合情合理,幾乎沒有任何漏洞。
她現在十分肯定,徐德業和冬芹兩個下人,之所以態度那麼囂張,或許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只要自身行為不過分,夜楠就願意給幾分面子。
「 可惜現在時間太晚,只有明天才能找夜楠問了。」
宋采唐十分遺憾的看了看窗外夜色,嘆了口氣。
「還有一件事,」趙摯手指點在宋采唐面前,「我覺得有必要提醒。」
宋采唐眨眨眼:「嗯?」
趙摯:「你說過,看過死亡現場,注意到廖星劍有書寫記錄的習慣,應該是四年前失憶產生的影響,既然如此,近幾年生活點滴肯定都會有記錄,你可曾全部翻閱過?」
宋采唐搖了搖頭:「記錄卷宗時間上有缺失,書房裡應該只有一部分,有些遺失或丟失,放在它處。我請堡里的人幫忙找了,但到今天,仍然沒有結果。」
她也很無奈,這就是沒有自己人手的可悲。
別人可能不會配合,可能不會盡力,不配合不盡力,案子就很難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