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房間裡另外三個人明白了過來。
祁言性子急:「所以哪怕夫人努力了這麼多年,仍然沒發現對方半點消息。」
谷氏輕輕點頭。
「那日是個意外。昭澤寺法會,我遇到了她。」
宋采唐:「呂明月?」
「是。」
谷氏一直低眉看著杯盞里的水,視線微微空茫。
「宋姑娘說的對,母女骨血相連,有些事情,真的就這麼巧。」
「當時人多,呂明月不小心撞到了我,小姑娘有些傲氣,一看脾氣,就知道是被家人寵著長大的,看不清面前形勢,說話不謹慎,將來嫁了人肯定要吃虧。我倒沒有不喜歡她,只是覺得可惜,她並非不聰明,只是懶的用心,懶的努力,我有點為她擔心。」
谷氏眸底微微濕潤:「後來細想,我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擔心?萍水相逢之人,我一般都不會多看一眼,原來這就是血緣……」
「她洗手時腳下沒踩穩,趔趄了一下,我的丫鬟正好在她身邊,拉了一把,我看到了她胳膊上的胎記。」
胎記?
趙摯和祁言表情如出一轍,似驚訝,又不算太驚訝,仿佛意料之中。
宋采唐驗過呂明月的屍,對屍體身上各種特徵記憶深刻:「可是右小臂上,艷紅色蝴蝶紋狀胎印?」
形狀和顏色都十分特別,且少見。
谷氏聲音微抖,略有些激動:「是……她是我生的,長大後相貌與嬰兒不可能相同,但那胎記……不可能變,變不了。」
「我當時心中如重錘狠敲,幾乎站立不住,但我已經不是十八年前經不起事的小姑娘,很快調整好自己,攔住了她。」
「我假意道歉剛剛撞到了她,和她拉了幾句家長。」
「小姑娘有點嫌我煩,但並沒有拒絕,仍然笑著搭話,並不無禮。我不著痕跡的問她今年多大,家鄉在何處,父母待她如何,她一樣樣說了,越套話,我心裡越明白,她和我女兒的情況經歷……簡直一模一樣。」
「 她生的不像我,眉目間有幾分我娘的樣子。我越看,越忍不住,她就是我的女兒。」
谷氏閉眼,有淚水劃下。
宋采唐將自己帕子遞了過去,谷氏接過,慢慢拭了淚。
深呼吸幾下,她才能又繼續:「當時時間少,我做不了更多,只視線不停的,不由自主的盯著她。怕我兒子看出端倪,我還找理由把他打發了。」
「我看到她和死者……叫藺飛舟是吧?走的很近。眉梢眼角洋溢著歡喜,感情該是很深。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長大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