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清和白氏從欒澤來,帶了很多東西,準備的相當細緻,對關松關朗的關心不比關婉宋采唐少,甚至更重視,關松性格依然大大咧咧,嫡母來了,大侄女到了,這家他就不管了,後宅給白氏,教著關婉一塊管,生意上的事直接交給關清,還誠心問關清意見。
送禮什麼的,他大男人心粗,直接給錢,有錢了,什麼東西買不到,
關朗對大姐關清也很尊重,如今書院放假,不用上學,他每日亦到祖母白氏房裡,晨昏定醒,一次都沒拉過。
這麼長時間下來,宋采唐算是看明白了,這家裡所有人都很善良,只有張氏一個拎不清的。
張氏……
宋采唐若有所思。
一晃眼到了除夕。
關松帶著關朗管家,忙祭祖等各鍾,關婉親自帶著廚房準備年夜大餐,關清在房間裡進行最後一點清帳工作,反倒是宋采唐閒著,陪著外祖母白氏查漏補缺,準備守歲時的小遊戲……
這晚年夜飯進行了很久。
吃吃喝喝,順便遊戲,投壺,擊鼓傳花,酒令,飛花令,還有『我最大』遊戲,抽數字簽,抽到數字零的可以命令其它數字的人合作做一件事,玩頭特別多,就算沒說書唱曲的,外祖母白氏都笑的合不攏嘴,滿面紅光。
好不容易吃完年夜飯,還沒到子時,大家就隨意聊天。
白氏聊這些年看過的話本子聽過的書段子,裡面一段段曲折離奇的人生,極有趣。關清和關松說著生意場上潛規則,白道黑道各種驚險,關婉和關朗聚精會神的聽,尤其關婉,特別給面子,每到關鍵時候,必驚呼配合。
末了,眾人還起鬨,讓宋采唐說案子,說驗屍。
宋采唐有些為難,這大年夜的,說這些合適?
但架不住人起鬨,沒辦法,她撿著案情里能說的,不那麼嚇人又足夠曲折的……講故事。
有人興致勃勃,有人嚇的夠嗆……卻眼睛越來越亮,一樣興致勃勃。
這個年,過的極有趣味。
一直鬧到子時,炮竹聲響,大家才散了,回屋休息。
宋采唐轉到自己院子,卻沒回房,而是站遠些,圍著屋頂轉,終於——
看到了趙摯。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她就是感覺,趙摯會來。
大雪紛揚,燈籠暖紅,炮竹聲聲,充滿年味的氣氛里,趙摯和宋采唐一個在屋頂,一個在廊下,遙遙相望。
趙摯發衣皆披了雪,眉睫上也有,手上拎著壺酒,像個雕像似的坐在屋頂,寂寞,淒冷。
宋采唐眉眼如畫,被屋中地龍熏的臉紅紅,披著毛茸茸的披風,下巴陷在毛毛里,精緻又嬌貴。
「今天給我帶吃了麼?」宋采唐仰臉看著趙摯,微笑醉人,「我猜你沒帶,沒帶最好,帶了我也吃不下去。」
趙摯看著她,眸底似倒映了漫天星河,眼眸深邃。
宋采唐:「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這裡有上好紅泥小爐,願與君共品。」
趙摯沒動。
宋采唐長眉微挑,大概是真開心,她眉眼裡透出幾分調皮狡黠:「下不下來?真不願下來的話,我就去睡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