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摯問過幾輪話, 技巧用了個遍, 仍然沒套出秋文康更多話。
秋文康是太子府長史, 和太子關係不一般,可秋文康這些過往, 太子應該絲毫不知情。但趙摯有種感覺, 太子不知道,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知道。
而這大安天底下, 會讓太子忌憚的人, 有幾個?
趙摯神情微凜。
果然, 這潭水,比想像得更深。
趙摯和太子知交多年,彼此了解,有些話不必非得點出來,說的多麼明白,大家心裡都懂,但有一點,他得提醒太子:「皇上已經把陵皇子放了出來,今晨,陵皇子去殿前謝恩,皇上很是心疼,留他用膳,還叫了他最喜歡的菜——這種時候漏了空子給別人,別人不可能放過。」
陵皇子和太子一向為敵,現在有皇上恩寵,太子這邊又捲入了命案,情勢不明,他不攪渾水才怪。
若有可能,各種落井下石敲邊鼓,添柴加火,把秋文康運作為兇手,扯下太子臂膀,給太子添上種種一筆黑料——都是做得的。
太子顯然也想到了,微微闔眸:「孤都知曉。」
他站在廊外,冷風吹起寬大袍袖,頗顯孤冷空寂。
趙摯抿著唇,聲音似卷著遠處風雪,冰冷堅毅:「此案,我會秉公辦理。」
秋文康的供言,也許是真,也許是假,他不會因為太子的情分就盲目相信,他相信的,永遠是事實。
「你當然要秉公辦理。」太子回頭看他,眸底一片清明,神色比他還堅定,「若你都變了,這天下,孤怕也不認識了。」
眼下這個局,看起來與自己無關,實則息息相關。父皇的意思,母后的意思,陵皇子會做什麼,太子其實什麼都明白。
案情不明一日,他就麻煩一日。
秋文康在案子裡,這是別人的機會,別人不可能按兵不動。至於他的選擇——要麼,壯士斷腕,捨棄秋文康,要麼,他被此事拖入苦海,屆時秋文康死,他也得不了好。
「我相信你。」
太子看著趙摯,笑意淺淺,信心卻十足。
這個人,從來都沒讓他失望過。
幾邊都在忙,溫元思當然也沒閒著。
它和曾德庸,衛氏,桑正一起轉到正廳奉茶,臉上帶笑,十分溫和,對於衛氏的試探,也裝作看不見,『認真誠懇』的回話。
「……案情方面,我不方便透露,只是郡王爺脾氣,你們也都知道,今日上門並沒有針對各位的意思,只是破案心切。」
衛氏臉上都快笑僵了:「溫大人說的是,只是郡王爺這般,著實讓我們有些不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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