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紹元被鄭方全打壓的很厲害,這等事到了痛快點,怎會不一吐為快?
「但江紹元並不知道,我也想殺鄭方全。」
宋采唐點了點頭,又問平王府管家趙忠:「……這個人,你是怎麼殺的?」
「他就需要我想辦法往外誘了。」玲瓏嗤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宋采唐,眼神別有深意,「但我引他出來的由頭不是鹽務,不是生意錢財,亦不是他房間裡那個秘密的機關圖,是——主子。」
宋采唐蹙眉:「主子?」
玲瓏臉上笑意更深:「有些人啊,看起來憨厚老實,一身忠心,只是不知道……他忠的,到底是誰,這身家性命,又為誰賣。宋姑娘,你該提醒一下你的平王爺,家裡的事別那麼不上心。」
宋采唐沉吟。
玲瓏的確說到做到,對於案情,半點不瞞,所有細節都願意講說,但說到趙忠……似乎有些玩味,有點想吊人胃口的意思。
她要真想說,不會是這樣。
看來不管對方心裡對自己感覺如何,被自己逼著跳掉,還是很不舒服。
宋采唐很貪心,玲瓏想說的,她要知道,不想說的,她同樣要知道。
不配合沒關係,咱們慢慢來。
宋采唐收拾心情,看著玲瓏,面露微笑:「這些男人手上都髒,都與景言的死有關,你要報仇,那兩個女人呢?」
她可沒忘了,本案還有兩個女性受害者。
「紅芫,杏姑,別說她們的死,同你無關。」
犯罪手法,特點驚人相似,宋采唐不信與玲瓏無關。
玲瓏面色斂起:「沒錯,她們也是我殺的。」
宋采唐:「她們也是那個通敵叛國組織的人?」
「可她們幫了那些人!」玲瓏胸膛起伏,「這兩個賤人,還曾勾引過景言!」
宋采唐嘆了口氣:「看來這後面一句話,才是重點。」
房間裡一靜。
玲瓏嘴唇緊抿,臉扭到一邊。
宋采唐:「你說你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你說你沒有錯——」
「我就是沒錯,他們都該死!」玲瓏雙眼似燃著火,「他們惡事做盡,卻沒有人管,官府不知道,知道了也只會打哈哈,我若不出手,不知道多少更多的人因他們而死!」
宋采唐:「可你以前覺得,這些男人叛國通敵,陷害忠良,該死,可後來,你覺得手上沒染過的血的女人,只因為勾引過景言,就該死……你看,你的判斷標準在改變,你的不滿程度在上升,你已經偏離了所謂『正義』的軌道。」
「所以我們堅持,任何事任何人,不該處以私刑,因為人的標準會變,而律法不會變。在它面前,所有一切平等。」
「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玲瓏,你錯了。你想錯了,也做錯了。」
玲瓏瞪向宋采唐,兩眼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