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她安安靜靜地睡在自己懷裡的時候, 他才會覺著, 她是屬於他的。
昨夜的記憶有些模糊, 趁著醉意, 他吐露了不少話……那些,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對她說的話。他不太記得她那時的神情,卻是記著她竟是沒有掙開他, 一反往日, 順服地任他緊摟……
裴景誠不敢深想,只覺自己的每一個猜測, 都是奢望。
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裴景誠心知自己該回去了。昨夜過來, 本就是臨時起意,城中還有很多要務等著他處理, 他不得不走。動了動發麻的手臂, 他把她從身上輕輕地撕了下來, 再安置在一旁, 為她蓋好了被子。
做完這些,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他還記得昨夜他問她的最後一句話,是他還不夠好麼?
她好似沒有答……
不過無妨,他甘願用餘生時間去變得更好,用餘生時間,等她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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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誠堪堪合門,蘇小淮便睜開了眼睛。
她翻了個身子,看著他睡過的枕頭,沒有動作。
她突地想起了昨夜自己對他說的話,又想起了司命再三強調不可動情的話,一時間只覺得心煩意亂。
許久,她想到還不到自己該起身的時候,遂又閉眼睡了起來。
然而過了不久,她就被一隻意料之外的鬼給吵了起來。
「姐姐!」
蘇小淮聽到這聲音登時清醒了過來。一睜眼,果不其然,眼前飄著的正是常久久。
她不是被她關在了探花樓里麼,怎麼會……想來,定是她的術法又消退了才是。蘇小淮想著,一時倒有些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與常久久說話,畢竟她不僅把她鎖那兒了,還阻止了她報恩不是……
然蘇小淮抬眼只見常久久通體霧白,臉上竟似是帶著喜色,無有怒意,蘇小淮倒有幾分疑惑不解起來。
這常久久……不是來跟她算帳的麼?
只聽常久久道:「好姐姐,你可教奴家好找!你怎得一聲不吭就跑這荒郊野嶺來了……姐姐怎得這般看奴家?莫不是……奴家做錯了什麼?」
蘇小淮見她這沒心沒肺不記仇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問道:「我只是好奇,你何故不怨我?」
「怨你?」常久久呆了一下,但覺好笑,「奴家怨姐姐做什麼?若不是那時姐姐用術法擋了奴家一下,奴家只怕早已變成厲鬼再也無法投胎了……姐姐那時沒殺奴家,早已是大恩,奴家又談何怨恨呢!」
蘇小淮道:「……你若是能這般想,倒也不壞。你又怎得回來尋我?」
這話一問,頓時便見常久久臉上浮起了紅暈,她忸怩道:「奴家只是想來同姐姐說一下,奴家要與大恩人同入輪迴了……」
蘇小淮訝然道:「宋即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