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晏長雲轉身,剛想離開,便覺被人扯住了衣袖。
「……誰?」初醒的聲音帶著一絲糯軟,怯怯的。
他身子一緊,回眸望去。她才睜眼,晶瑩的黑眸里舖了一層水霧,濕漉漉的,看起來懵懵懂懂、毫無防備。她的手指勾在了他的衣袖上,她坐起身來,領口滑開,內里隱約可見。
他眸眼一沉,心口像是被什么小小的動物給撓了一樣,微癢。
蘇小淮睡得正迷糊,見是他,一時也不記得自己眼下的境況,只是沖他甜甜地笑開,以為還在夢裡。
夢裡的他,對她再好不過了。
沒有冷冰冰的表情,沒有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有的卻是細雨般纏綿的吻,與眼裡化不開的柔情。
見他不動作,她便自發地攀了過去,環住了他的窄腰,埋臉在他的身上,輕輕道:「不要不理我……」
他僵住了,心臟驀地像是化了一樣,軟得一塌糊塗。
他與她相處的這些日子,身體上的深入交流乃是常態,然正兒八經的談話卻沒有幾句,消磨的時間止在身上,卻從未進到心裡。
他一直在想,她該是厭惡他的。
厭惡他占了她的身子,厭惡他將她圈禁起來,可為了保命,又不得不與他周旋。如此,她又怎會不厭惡他?
眼下聽她竟是對他說這話,他便覺反常了些,遂只得抬手探她的狀態,才知原來她是半睡半醒。
她或許……是把他當做什麼人了罷。
晏長雲這一想,頓覺生了幾分暴戾之氣。
只聽她悶悶地乞求道:「不要不理我……好麼……」
如果他連在夢裡都不搭理她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如此想著,她竟是委屈起來,抱緊了他不撒手,胡亂蹭了起來。
晏長雲登時咬緊了牙關。她蹭的位置委實太過分了些,不過眨眼功夫,他便被她蹭得渾身無處不硬,熱意飽脹。
可一想到她這是在對旁的人撒嬌,他驟然便覺怒不可遏。
他目光灼灼,慾念大起,剛想伸手將她帶到床榻上去,教她好好地把他認清楚,卻驀地覺著她越發不安分起來。
束帶一松,衣物竟是被她剝了下去。
下一瞬,她竟是握來,他腦中一空,此後便再也顧不得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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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淮又醒了,她望著屋頂愣了片刻,這才發現她已經躺在床上了。她只記得自己去過花園回來之後,因為術法太過費力的緣故,便在軟榻上睡下了,然後、然後……
四處彌散開的曖昧的氣息、身上的痕跡,無一不提醒著她,那不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