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哀怨十足的眼神看了好一會,銀川終於妥協在敢怒不敢言的審視下,「說吧,你想如何?」
萌芽吸了吸鼻子,頭上的長須蔫兒地拖沓在地,「我,我想出去。」金翅幻羽蛾的磷粉有毒,而石洞深處的磷粉更是毒上兩倍。它身上的疙瘩已經隱隱泛紅,以前從沒遭過這樣罪的萌芽一時間還不敢相信自己身為大蒜精居然能中毒。
「我也想出去... ...」蓮藕塑造的身軀應該不畏水火,不畏烈日冰寒,原先她強烈要求別凝來不周山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自己失仙根後,會連這不痛不癢的嚴寒都受不了。
銀川說完直接衝進來的洞口示意:「受不住先出去,不過你不許跑。該沒人陪我說話了。」
萌芽畏手畏腳地往別凝的方向看了一眼,這麼大的一活仙在此,怎麼沒人陪你說話呢?它抬腳走之時,別凝視線一直追隨著它跟了老遠,像是安全將它送出石洞一樣。
「你冷?」別凝看著有些佝僂著身子的人兒,施了一層銀光流轉的結界,結界頂上還有一朵碧藍色的羽毛,三五根聚在一起像是一朵姿態婀娜的花。
銀川不想承對方的好意,也不想讓對方順心,「冷。結界算什麼?我不需要結界,我需要玉清宮的禦寒霓裳!」她隨便一說,反正對方也不甚在意,別凝愣登著神情,準是神遊天外了,銀川雙手被縛太長時間,已經有些發麻。
面對著滿是突兀尖銳石筍的石壁,陰冷漆黑的石尖兒懸在洞頂之上,有些搖搖欲墜之感,濕潤的,負有水珠的石筍隨時都有可能在千鈞一髮之時墜下來。
銀川瞧著石筍就想起自己,這具身子說到底終究是少了仙骨,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折斷掉。
銀川本身不想主動理人的,但也耐不住心中的好,「我的原先身軀還在嗎?」
別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
對方說在她就安心了。
「你的身軀留在了彤華宮,所以... ...」
一聽對方停頓銀川就自我感覺對方必定沒什麼好話要宣之於口,「閉嘴!」她飛速逃離了對方的注視,她很是嫌棄地道,「何時開始誆騙我的功德?」也不管在場的金翅幻羽蛾能不能聽到她說話,她只想趕緊收她的功德。
別凝道:「沒醒。」
銀川不信:「你放火燒一會兒?」
等烈焰在石洞中飛躥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對勁,對方是否未免太過言聽計從?
銀川試探道:「要不你先收回來吧?感覺燒了沒用啊。」
對方沒動,果然是她的錯覺。
倏地一道強力的振翅聲,響的格外激烈,還伴隨著淡淡燒焦的味道。
「天!窩地翅!」振翅聲像是噼里啪啦地暴雨拍打綠葉芭蕉似的,「又是那個川雜!窩聞到味了!」
久別重逢的聲音。
忽然所有的金翅幻羽蛾像是被這道聲音吸引,皆振動著帶著磷粉的長翅,簌簌的磷粉從石洞頂落下,染白了兩人的青絲,石洞不過片刻就已亮如白晝,突如其來的光讓銀川忍不住撇過了臉,待眼睛適應了之後才緩緩睜開。
有一隻翅膀被燒殘了的金翅幻羽蛾揮動著殘翅,語氣十分激動,如逢舊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