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似無的步履摩挲著雜草,響起一陣腳步聲的同時,越來越重的血腥味,煙火味也逐漸逸散,不知不覺中竟將她完全籠罩。
從來沒有仙人的仙韻會如此骯Ι髒難聞,嗆人不止。可以這麼說,這個仙人並不是在天庭生活,而是在盛滿濃稠猩紅的深淵。
此人更像死神,但又仙韻十足,這仙者的身份證自然不置可否。
如此一來,銀川想到的便只有那一位了。
「簌簌」聲停,那人貼在她的身後,良久寂靜,時間流逝的同時也在加具著銀川內心的疑問和驚懼。
「你,說話啊?」銀川提著跳動的心兒問。
「哈哈哈……」
撕裂著嗓子吐出的三個字,帶著一股沉重的沙啞,像是幾千年不曾說話,有朝一日突然出聲卻很彆扭。
銀川渾身顫抖一下,大著膽子轉過身,微微往外傾了一點,躲過刀尖兒,「你到底是誰?」
說話的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是沒入暗河的枯葉再也漂浮不出水面。
「你說啊,你到底是誰?!」她沒見過此人,正如她不了解對方的仙韻為什麼帶著血腥氣兒一樣。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是猜測在多,也不如對方親口告訴她來的真實。
「你該知道我的。」那人抬手輕撫著她鬢邊的長髮,「三界六道誰都可以不知道,偏偏唯獨你不行。」
對方沒有絲毫的殺意,就算渾身如浴血混戰過一樣,她也依舊感受不到絲毫殺意。銀川放低了聲音猜測地道:「你是長聖仙子?」
那人驀地輕笑道:「或許你該尊稱我一聲長聖姑母。」
千年前,長聖仙子與長霄仙子可謂並稱三十三宮宮主之首,二人關係表面雖是如履薄冰,但私底下的情卻是比誰都深。
銀川抿著嘴,半晌才道:「姑母。」
長聖鉗口不言,只是看著她發笑。
銀川還算鎮定,輕聲問道:「姑母從墮魔淵殺出來了?」
別凝之前同她說的話,她還記得,只是她母親長霄仙子早已不在,她又奪了對方的仙骨。現在明擺著是從魔界衝出來追債的啊!
「不。」長聖仙子明眸善睞,道,「是焉孤放我出來的!是他用魔界聖骨代替了我的脊骨,然後趁夜半月滿時打開了枷鎖放出了我。」
銀川思忖片刻,搭上了長聖仙子的手腕,絲絲法力不斷流入對方身體內。察覺到莫名仙韻的湧入,長聖並不抗拒,反而老老實實如被醃宰的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眼睛越發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