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像她是怎麼出來的——蘇慕出府,只要她也跟著出去,要麼說是一起的,要麼過一會兒說蘇慕有東西落下了,這樣就可以出去。為什麼得在王家?是了,這樣就可以剛好和她同進同出,更不會引起懷疑。今天又是宴會,人多眼雜,有個陌生侍女不出奇,就是姦夫,看他的武功也很容易混進來……百密一疏!
“扶我過去!”
蘇慕扶著典詩,開始了艱難的移動。
淺影出來的過程正如蘇慕所想。
到了王家,儘管府里陌生賓客多,遇見盤問也可以說是蘇慕的丫鬟,但一對質就難以解釋她怎麼會在這兒。所以她一路上除了非過不可的關卡,還是尋找偏僻的道路走。
焦急地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左右看看,這裡有竹柳可以藏身,瀕臨湖泊視野開闊,有人來也可以提前發現。
就是這兒了。
掏出一節指節長的構造奇特的骨哨輕輕吹了一會兒。
耳邊寂靜無聲,只有幾聲單調的氣音。
淺影眼神平靜,繼續往裡面送氣——她歷經艱險來到這裡,當然不是為了獨自吹奏一隻啞哨的。
漸漸的,空中傳來振翅聲,雙眼一亮,回身——
“怎麼是你?”
來人漫不經心的撫弄著手裡身形嬌小,尖喙覆羽的斑斕禽類,譏誚地:“為什麼不會是我?”
“這隻尋音鳥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剛才也和他在一起——因為某些人昏了頭,頻繁的要和他見面,以至於引起了那些犬牙的注意!我不得不告訴他,我們因此又犧牲了多少個暗樁。”
靜默。
來人有些不耐:“你到底有什麼事要說……”
“我……”淺影對此不是很肯定,如果是他來了,那麼她就直接說了。但這個人一向力求精確,沒準她又會得到一陣辱罵,“是這樣的……”
前院,段玉裁見完了王家當家人,客套幾句回到席上。金振聲湊到他耳邊:“那隻鳥有異動。”
段玉裁神色如常,點點頭,起身離席,拒絕了同桌的王少爺叫人帶路的好意,直接跟著金振聲走到屋後。
金振聲手裡提著一隻蓋著黑布的籠子,一揭開布,只見裡面的鳥瘋狂地撲騰,細碎的毛髮不停地掉落。乍一看竟和岸邊的神秘來客手裡的鳥有八分相似,要是羽毛再濃密一點,色彩再鮮艷一些,那任誰也分不出它們的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