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東西……蘇慕正思考著,眼前忽然一黑,耳邊傳來蔣玲的聲音:“可以了,情妹妹。”
蘇慕將她的手拿下去,“如果你是因為他的……外在而喜歡他,那麼也許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她艱難地斟酌著用詞。
蔣玲沒有對她說什麼,只是帶著一種天真的笑意說:“你以後會理解的。”說著轉身走進校場,過了一會兒蘇慕再進去的時候,劉逸已經穿好衣服了。
蔣淳于開始顯得僵硬,他其實是有未婚妻的,只是對方不巧有血緣近的長輩去世,因此還在守孝。蘇慕甚至和她認識。對於蘇慕,他之前一直是沒什麼表示的,也只把她當妹妹看——她要比他小三四歲,因此當他自認是個大人的時候,蘇慕在他來看還是個娃娃。蘇慕有一天再上他家的時候,他正巧也去找妹妹,兩人在花蔭下相遇,他才驚覺她長大了。悔之晚矣……劉逸不得不多次糾正他的動作。相比蔣淳于,他就像是沒注意到新來的兩位小姐一樣,除了一絲不苟地充當教官,連眼神也不多往她們這裡瞟。
蘇慕反而覺得他這樣更不自然。等蔣淳于要求休息了,她上去打過招呼,笑盈盈地問劉逸家裡的情形、以後的打算等等事情。劉逸的表現只能用不卑不亢來形容,他好像根本不被這個少見的美人所吸引,蘇慕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猜疑是不是不對的。
難道我真的想錯了,他不是那種利用玲姐姐的壞傢伙?
蔣玲已經在一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輕咳一聲,示意蘇慕不要表現的太過了。
蘇慕看到了,只能不甘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劉公子既打算考武舉,那麼以後希望何處高就呢?”
“京城。”劉逸回答的毫不猶豫。
陽光透過鏤空雕花格子投下參差的光斑,斜著身子勾描,紙上的人物漸漸有了形體。這是一列在路上巡邏的官差,蘇慕已經畫好了他的其他夥伴,他是最後一個。只待添上眉眼,讓他擁有神氣,這幅畫就算完工了。
他很威嚴,行走在不時吹過一道黃沙的街上,左右顧盼。他是齊朝勢力邊界的象徵,身上有著正統的自豪以及對敵對勢力的警惕……
蘇慕站直,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那個看似正經,嘴邊卻含著一抹奸笑,以至於眼神看起來也不懷好意的傢伙,暗暗地咬牙。
典詩沒看出來,還在一邊為她喝彩:“小姐終於畫完了,這下可以好好震一震那個阮公子了。”阮成章之前來信她也是知道的,自收到了信,一有空蘇慕就會補充這幅畫卷,歷時多日,到今天終於畫好。
這幅畫展開來是一副描繪了邊境漆城的工筆畫,只畫了一條街道,風沙中,居民們安居樂業,街上行人有男有女,老少相攜,打扮殊異。街上是一派熱鬧,酒樓、茶館、小攤販、雜耍藝人……有聲有色似的。一隊官差在這條街上巡邏。遠處群山隱隱,紅日下沉,似有蠻族旌旗埋伏,城樓上將士軍容整齊,嚴陣以待。兩方勢力僵持。有一觸即發之感。
平靜與緊張形成了一種鮮明的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