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伯父楊伯母這幾日還問呢,怎麼好幾日不見你去府上?我就問,‘伯母,好幾日是多久?我仿佛記得前幾天還和她一起來看妹妹的’。誰知楊伯母說:‘三日沒見著她了,你快去給我問問,是府上出了什麼事兒,緣何這許久沒來。’她又還說了個日子,講明了要我一定拉你過去。”夏熏說著,和蘇慕一起笑起來。
“我能怎的,只好答應了伯母就是了。沒想到回到家裡鬧了些事兒,這就給我忘了。今日從宮裡出來,馬車路過楊府門前,也不知是哪陣歪風颳起帘子,讓我望見楊府的牌匾,突然想起來。生怕再給甩在腦後頭,剛回家,轉頭就特地來報與你知道。”
“什麼時候?”
夏熏說了個日子。
蘇慕聽了,失笑到:“還有這許久,瞧把你急的什麼似的。”
夏熏卻正色地說:“哪裡,我知道妹妹可人疼,每日收到的帖子不知有多少。能不先把事兒先告訴你知道?否則,等事情到了頭上,前一刻再說與你。那時憑你怎麼思慮周全,時間也不夠用的。”
蘇慕定定地看她,突然嘆了一聲,左手攬過袖子,右手執黃釉仕女雲紋酒壺的柄,微微傾斜了一個角度,清澈的酒液嘩嘩地倒出來:“這是外面買來的酒,喚作解憂的。我不懂酒,平常也不怎么喝,只是有一日恰好出門碰見,覺得它名字又通俗又雅致,興起便買了下來——誰想卻應在你身上!”
說著將酒杯遞給夏熏:“這樣的小事就考慮的這樣細緻,你平常的日子也可以想見了。”
夏熏接過,一時卻不知怎麼說好,半晌仰頭幹了,再低下來時,眼角似有一抹晶瑩,“我沒說錯,妹妹果真是個可人疼的……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戶人家!我平常總自傷沒有一個不隔肚皮的兄弟,這時更恨了!”
“姐姐……”
夏熏忽然雙眼一亮,猛地抬眼看蘇慕:“我記得,蘇家的子弟倒是不少……除了你尚了公主的大哥,妹妹還有什麼兄弟沒有?最好是留在京城的!”
呃……蘇慕腦子裡浮現蘇秀的身影,這人長相俊秀,但每當她看他,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嘴邊掛著一抹陰笑……他當然不行,誰嫁了他,總覺得會被他算計死。另一個在京城的蘇安,更是還沒有夏熏一半高。
她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家裡的人不少,但在京的只有兩個。一個還是個小娃娃,另一個也早定了親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正式成親……姐姐終身大事,還是不要兒戲的好……”
送走了夏熏,蘇慕早早就梳洗睡了。臨了想起今日幾乎算是定情的事兒,恍惚在夢中一樣,自己也想不明白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
她閉上眼。
那件事得趕緊有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