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好,人這一生總是如此,所有想得到的如果都能得到的話那也許活著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趙洵音抬頭看了一下還坐在書桌前背書的女孩,略微有點出神,不知道為什麼思緒又想到了自己當初和施南北相親前她老闆祁遇對她說的話:
「一個人沉浸在過去並不是一件好事。」她的老闆是她與舒鈺那段戀情的見證人,寡言少語,對她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在一起都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那一次她說她要回成都去和一個小姑娘相親時,她老闆才破天荒的說起了她與舒鈺的事,「藉助一個人去遺忘另一個人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麼您不覺得我還是愛著舒鈺的?」她問道。
「愛並不是只是一段,無論那個人是否離開,你的愛都是延續著的,愛的本身就是繼續。」她老闆曾是哲學專業的,說的話很多時候她聽的並不是太懂,但那一次她聽明白了,「去愛下一個人,去體會人生的美妙才是你應該做的,而不是永遠沉浸在失去的痛苦裡。」
她確實是為那個人的離開而痛苦了很多年,但萬事總是有個盡頭的,也許她真的不是一個專情的人,在沒有完全忘記舒鈺之前她便開始了與一個又一個人的相逢,她想去遺忘的,但是卻總是會記起。
後來她想也許她的餘生的意義就是緬懷那段失敗的愛情的,於是她一個人又過了那麼些年,直到那一天,她在很偶爾的一個瞬間裡釋然了所有的不甘,然後回到了成都,回到了她最開始的地方,遇見了一個女孩,開始了後面的故事。
愛的本身就是繼續,她的心底也許還是有幾絲愛意對舒鈺的,畢竟是曾想共度餘生的人,但也不是非要強求了,如今這樣便是很好了,記著過去那些人曾給她的愛,然後回饋到她遇見的施南北身上。
這便是愛的意義了。
「——你在想什麼?」她從回憶里清醒了過來,目光重新聚焦,原來是施南北在叫她。
「在想晚上吃什麼。」她這樣說道,然後看著她的嬌妻從書桌前繞了出來,走到了她的跟前,女孩的皮膚很好,很白,雙眼皮,鴨蛋圓臉,眼睛大大的,看著她,彎下腰來對她說道,「你不是你今天早上要回上海的嗎?現在都中午了。」
「我有這麼說過?」她微微向前,親了一下女孩的嘴角,甜甜的,香香的,「你想我回上海啊?」
「你不是有事嗎?」施南北軟趴趴的說道。
趙洵音低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就問出了口:「你是不是昨天聽見我講電話了?」問的是昨天舒鈺打電話給她時的事,直覺告訴她施南北其實是聽到了她和舒鈺的對話的,只是施南北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她也那不准對方是怎麼想的。
「是啊。」施南北的神色很自然,大概是覺得一直彎著腰有點累,於是便抬腿坐到了趙洵音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沒有什麼想問的嗎?」趙洵音摸著女孩柔順的頭髮,這樣問道。
「問什麼?」施南北也奇怪道。
「…你好像完全都不在意。」趙洵音這樣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小孩子呆久了的緣故,她感覺自己都變得有點幼稚了,以前有一個這樣懂事乖巧的女朋友真的是求之不得的事,怎麼到了施南北這裡她還上趕著的想施南北吃醋鬧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