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能讓郡主真正開心的人啊。
寢殿裡燃著上好的銀絲炭,四周的空氣被烘得暖呼呼的。
程今今唇角露出個笑意:「就你會說話。」
她低著頭,手指尖有些笨拙地穿針引線,鬢邊微微落下兩縷碎發,襯得眉目更溫柔了幾分。
莫名的小桃想到幼時自己就這樣坐在床邊,挨著母親,望著她靈巧的雙手上下翻飛,不一會兒,就將破得不像樣的衣物縫補得結結實實。
眼睛有些熱乎乎的,她突然就覺得,小郡主長大了。
如今也出現了一人,能讓金尊玉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郡主,情願放下身段,像尋常百姓那樣,親手為自己的夫君縫補衣物,製作香囊。
她抿了抿唇,掩飾著眼裡的熱意:「郡主怎麼就想到要做香囊呢?」
程今今正專心的繡著花紋,聞言頭也沒抬地回道:「他送了我禮物,我便想著回個禮,可那些金玉俗物他一向是不喜的,我便想著自己做個香囊,也好隨身攜帶著。」
小桃狹促地笑了笑:「時刻帶著,看到便想著郡主,念著郡主。」
「你現在膽子愈發大了,竟都敢笑我了。」程今今笑著伸手去捏她的臉,兩人鬧成一團。
門外響起幾聲突兀的敲門聲。
「郡主,我能進來嗎?」
程今今連忙把香囊連帶著針線一股腦塞到枕頭下,又站起來整了整衣衫,對著門外高喊道:「可以可以,你快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冬日的冷氣忽的湧入殿內,原本暖意融融的殿裡,溫度頓時降了幾分。
周言攜著一身冰雪,緩緩地踏入殿內。
他的眼神落在坐在窗邊的小郡主身上,頓時柔了幾分:「皇上今日急召我進宮,沒能陪你用午膳了,抱歉。」
「哪能這麼嬌貴呢,時時刻刻要人陪著。」程今今起身靠近,想要為他脫去披風。
可剛伸出手,就被制住了:「哪能叫你做這些。」
他眼神涼涼地瞟了一眼隨身伺候的小太監,那小太監趕忙走進幾步,伺候他脫了披風。
程今今也沒說什麼,為他倒了杯水:「喝杯水,潤潤喉嚨。」
這次他沒再拒絕,只是有些誠惶誠恐地雙手接過,像是被賞賜了什麼瓊漿玉露似的,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明日可有空?他頗有些侷促的低下了頭,聲音低低:「我想著城郊的莊子有一處溫泉,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程今今聽了他的建議本是十分開心的想要答應,但接著又突然想去,哥哥明日約了她去清玉觀,供奉外祖父母的牌位。
她帶著歉意,小聲說道:「我明日,要與哥哥清玉觀,祭拜我外祖父母的牌位。」
屋裡的燭火燃著,發出噼啪輕響。
周言的手突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