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打開門,只見景唐提了一隻燈籠站在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繡銀紋的長袍,長發柔軟地披在肩上,襯的他面龐格外清秀俊逸。
景唐掃了她一眼,臉色微微有些窘迫,將視線移到了一旁。
海月瞧見他神色有些異常,這才發覺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隱隱約約能看見下面光潔的肌膚。
她漲紅了臉,只丟下一句“稍等。”便迅速掩上房門,回頭去抓了一件外袍罩上,這才站出來與景唐說話。
“讓景大人見笑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敬語,令景唐頗有些不自在。
海月突然這麼有禮貌,倒不是她突然轉性了。原來是經歷了前幾日狼口脫險,她至今想起還有些面龐發燙。
見景唐不發話,海月便試探著問了一句,“原來景大人也有熬夜的習慣?”
“睡不著,想出來走走,看見你屋裡燈還亮著,就想著來串個門。”景唐雲淡風輕道。
“原來是這樣。哦,我才泡了一點茶葉,大人進來坐罷。”
景唐倒也沒客氣,徑直便走了進去。
他拂袖坐下,小心吹滅了燈籠里的燭火,擺弄了一陣後擺在案几上。
他轉頭看見海月遞來的茶,雙手接過,輕聲道了句謝。形容瀟灑倜儻,頗有公子風範。
海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褪去了往日裡愛穿的絳色,換了身清爽素雅的來,便心下多出許多好感。但那衣裳通身沒有旁的裝飾,分明是特意尋來的。
她淺淺一笑,頜首道:
“大人這素服,是有心了。海月代眾家兄弟,替亡者領情。”
景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言語間溫和了不少:
“我素來敬仰項伯,又晚生一輩,理當如此。”
他停了停,又道:
“今日本是來謝你……那日在前廳說的話。”
說著說著,他有些窘迫地移開了視線,連帶著後半句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但海月還是聽到了。她定了定神,正色道:“我也是大明人,燕京也是我的故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此簡單的道理,想必剛入學的孩童也能明白。”
“叫我景唐就好。”
他突然打斷她的話。
見海月還未回過神來,他又猶豫著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