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也不對。”海月詭譎地笑道,那故作神秘的眉眼似乎與景唐記憶里某一段舊日的某個人重疊起來,反反覆覆。使他不由地有些看痴了。
只見她手指著朱雀關以南的一片密林道:“我要用一計調虎離山。峽關、邵關同時遇襲,他們不可能這麼久都不作出反應。我不會去直接攻打朱雀關,而是躲在這裡的密林里,等到朱雀關援軍趕到這兩個關口,在必經之路上直接將他們消滅。”
景唐回過神來,卻嚇了一跳。這丫頭的膽子真是比旁人大了不少。
“這裡的密林,離東平不過百里之遙。如若驚動了東平的駐軍,你豈不是腹背受敵?”
海月笑了笑,起身推開了窗子。她房間的窗戶正對著東平城的主街,向東看去正是東城門。
“東平城的駐軍,恐怕也沒有多少了。”
景唐起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小隊一小隊身著頡莫叛軍服裝的軍隊正向城外集結。
“他們要離開東平?”
“我想是的。”海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對於他們而言,東平城的防守逐漸弱化是好事。然而與此同時,那便意味著中原的戰事會越來越吃緊。
“所以你料定沒有多少叛軍會去支援朱雀關。”
“沒錯。但東平城剩餘守衛軍的戰力依然很強。我們還是要盡力避開這部分力量。”
景唐愈發佩服海月的心思機敏,心裡對於她“小毛頭”的印象便又減輕了許多。她從葉清桓的信息到觀察城中兵力部署的變化,便能推算出這場戰役的大致走向,這樣的軍事謀略,顯然不可多得。他微微有些遺憾,倘若海月是個男子,他回京後必可向朝廷推舉一二。一個將才就此誕生也未可知。
只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他認真思索的時候,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臉上的神情如同冰雕一般不可直視。
可是海月沒有注意到景唐的神情變化,她回到地圖前,拿著筆勾勒出明日出行探查的路線,思緒飛快地轉動著,不斷地思考著不同的作戰方案。
如果是有人劫獄,勢必會引起頡莫叛軍的連鎖反應。但若給敵軍造成俘虜越獄的假象,或許龍鷹王不會分神來管轄後方幾個小崗哨的騷亂。
無論如何,這一趟探查是絕不能省略的了。海月正規劃著名明天的路線,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問道:“景唐,我們上一次買馬的販子,你覺得可信嗎?”
景唐想了想,道:“還可以再摸摸底。”
“我們會很需要大量的馬匹。其餘的物資都好說。營地里兵器算是充足。商隊買多些糧草被褥也不會引起太多察覺。只是這馬匹,實在有些為難。”
“明日我再去探探,倘若那馬販與東平的叛軍並無聯繫,通過他直接從烏斯藏買馬是最好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