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見狀,顧不得左臂的劇痛,便迅速爬了起來。側身一躲,反手揮刀將來人砍死,卻不曾想又來了兩人從她背後偷襲。那敵軍士兵揮劍一砍,便將她身後的盔甲劃傷,她吃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卻用拼死用彎刀抵擋住刺向她的刀戟,死死抵抗著。
荀徹轉頭看見女子仰倒在地上,與他的腦海里幾乎如出一轍的場景幾乎重疊。他拼命地衝到女子身邊,用盡全力劈出兩刀便將那二人砍倒,伸手將女孩扶了起來。
荀徹看見那支貫穿海月左肩的羽箭,沉聲道:“忍著點。”他話音剛落,便使刀將羽箭兩頭“刷刷”砍掉,將半截羽箭強行取了出來。
海月面色煞白,卻不吱一聲,任由他擺布。荀徹伸出右手,用齒咬開纏在他手腕上的紫色綁帶,快速地纏在海月不斷流血的肩頭。
海月向荀徹道了聲謝,環視了一遍四周,找到葉清桓囑咐了他幾句,便又加入了戰鬥當中。只見葉清桓尋了一個空隙離開,繞到了院外。
原來他此番正是去尋找那幾個大型監牢。他幾番搜索下來,卻毫無發現。正當他焦急之時,卻看見另一處院子中似乎被鐵鏈鎖上了。他用短斧劈開鐵鎖,驚動了裡面關押的囚犯。
葉清桓忙稟上姓名道:“在下長城守衛軍聯絡部參領葉清桓!弟兄們有想殺叛軍的,都跟我來!”
葉清桓在長城守衛軍里聲望不低。這些在叛軍監獄裡關了許久的人聽到他的名號,便紛紛站起來。葉清桓四下搜索了一遍,找到掛在外牆的鑰匙,將所有監牢的門統統打開。只見那兩三百人跟著葉清桓繞到武器庫,裝備之後便加入了戰場。
項海月帶領的白狼鏢隊和長城守衛軍,以極低的傷亡殲滅敵軍百餘人。而此戰之後,他們的人數也攀升至三百六十餘人。
寂靜的長夜之中,而邵關此處卻依舊燈火通明。四下里躺著無數頡莫叛軍的屍首,鮮血滲過他們的鞋底,一直流淌到院外去,凝成駭人的血色冰痕。
這裡雖冰冷異常,可是站在人群當中,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那些劫後餘生的長城守衛軍和俘虜們,皆紛紛向海月、荀徹和葉清桓等人叩首拜謝。
站在最前面的還是那名消瘦男子。只見他跪在地上,衣裳掛在他瘦弱的身體上顯得有些空空蕩蕩。他顫聲道:“吾等在戰後被俘,本該以身殉國,卻始終期盼有一日能重回故土,遂苟活至今。如今蒙受幾位閣下今日搭救,讓吾痛殺仇敵。從今往後,便是閣下從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清桓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卻並不扶他,反而一轉身,單手掀袍單膝跪地。他那雙堅毅無比的雙眸仿若重新注入了希望,盈盈光芒像北方最明亮的星宿。
他揚起頭看著海月的眼睛,終於開口道:“此番項鏢頭救我長城守衛軍殘部,實乃大恩。我代眾位兄弟,從今日起,甘願終身追隨項鏢頭左右!”
海月鼻尖一酸,眼中似是蒙上一層雨霧。她上前將其扶起,道:“我項海月雖為一介女流,卻十分敬佩昔日長城守衛軍的不二功勳。如今正值亂世,中州大地多地告急,我白狼鏢隊奉旨護送使臣前往西洲借兵,不曾想一夕罹難,我白狼鏢隊弟兄竟折損半數有餘。如今與諸君雖不在前線,卻依然懇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若能早日借得雄兵,方能解中州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