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幼時曾遇到一位中州人士,他遊歷至此便定居在我國,有幸我與他結識,便隨他學了許多。”
景唐心中有些欣慰。這位贊普的言談舉止十分灑脫,可見並不是固執守舊之人。
默了一陣兒,景唐又抬起頭來,問道:
“城中客棧,可是贊普從屬?”
“是。可曾有照顧不周?”
“非也,貴屬照顧的十分周到。此番能夠從城中脫身也多虧了他們。”
“我收到他們的信報,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幸好沒有與貴使再次錯過。”
說到此處,江央堅贊突然站起身來向他們行了一禮。景唐不明就裡,卻連忙起身回禮。
只聽他略帶歉意道:“我的屬下在東平城潛藏已久,實則為接應大明使臣而來。這其中難免有些許試探,實屬無奈之舉,請特使勿怪。”
如此一來,景唐便明白了他不僅心思縝密,為人竟也如此坦蕩,心下便不由地多了幾分欣賞。
“如今局面混亂,臣下,明白。只是…...”他猶豫了片刻,抬頭看見江央堅贊和善的笑意,便又接著說了下去。
“只是,贊普帶著侍從東去,所為何事?”
江央堅贊微微垂首,唇邊的笑意不減,眼眸中卻有些明顯的黯淡。
“在西洲與中州通訊未阻斷之前,我便有意親自出使大明。而後得知大明如今有叛軍之禍,便思量著也許會遇到大明向西洲求援的使臣,我便可相助一二。”
“既是如此,臣便代陛下謝過贊普寬厚援手。”
江央堅贊擺了擺手,有些無奈地道:“特使不必客氣,我此番也是有事意欲告知大明。”
“贊普請講。”
“特使明日若隨我一同歸國,看看沿途的景象,自然明白。”
見他像是有難言之隱,景唐雖有些好奇,但也並未深究,便道:
“既然贊普有所託之事,明日我便隨贊普同去。只是若將這些人馬留於此地,贊普意下如何?”
江央堅贊笑道:“城中也有大營,但本王擔心手下士兵不懂中州禮儀,行為粗野,恐衝撞了貴部。又怕各位在那裡住的有些束縛,不如就在此安頓下來。這裡比城中大營安靜,風光也好些。待我回城,便多派些工匠來將此地修繕一番,倒也算是舒服。”
他三言兩語便解決了尷尬的局面,令人十分舒暢。海月暗自佩服他講話的功力,雖說他的腔調不算十分標準,但這一字一句說的著實有水平。
見天色已晚,眾人便紛紛告退了。大帳里只餘江央堅贊、景唐和海月三人。
景唐禮節性地問道:“贊普居於何處?”
“湖邊土房是我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