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針腳不好,歪歪斜斜的,湊近了看,依舊能看見裡面的花紋。
海月嘆了口氣,想要請侍女幫忙,卻不想一推開門便看到了門外的景唐。她趕忙回過身來,伸出手狠狠抹了兩把眼睛,綻出一個笑顏來看他。景唐見她如此,心中便更揪的厲害。他伸出手去,極輕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道,將海月摟進了懷中。海月睜大了眼睛,卻沒有掙扎,任憑他抱著。
她柔軟的頭髮浸了水,垂在肩上,帶著一絲淡淡的香氣。景唐嘆了一口氣,海月聽到他這一聲嘆息,淚水竟又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來。
等她哭完了,便輕輕將臉從景唐的懷中移開,一雙貓眼顯得愈發有些紅腫。他疼惜地用指腹輕輕拂過她的眼角,生怕碰到紅腫的地方。
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海月抽泣了幾聲,伸出手去扯著他的衣裳,像是一隻野貓找到了歇腳的地方一般。
“景唐…...”
景唐默了許久,牽過她的手來,帶她走進了寢殿之中。
他們走到小几前坐下,景唐依舊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道:“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白天究竟為何掏出了匕首?”
海月垂下眼帘,手指輕輕地擺弄著景唐右手上纏的繃帶,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景唐嘆了一口氣,道:“無妨,只是些皮外傷,看起來有些嚇人罷了。”
海月抬起頭來道:“景唐,若你見到了殺父仇人,你會做什麼?”
景唐愣了一愣,似乎並未想到她會如此發問,便想也沒想便回道:“審時度勢,殺之而後快。”
“那倘若此人位高權重,又與我國命脈相連,你會舍私仇而尋大義麼?”
景唐定定地看著她,道:“海月,你知道了什麼?”
“江央堅贊,也許就是那一日在沙漠中襲擊鏢隊的人馬。”
景唐眉頭一皺,自知此事非同小可,道:“有何憑據?”
“他所配的羽箭,與大師兄身上取下的一模一樣。”
“贊普所用的羽箭,西洲貴族皆有使用。”
“荀徹師兄親眼看見他手裡的長劍,與殺害師父的那把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