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點了點頭,轉過頭俏皮地向身後的兩位譯倌道:“老莫師叔的話在理,那麼從明日起,這兩位譯倌便一位教西洲話,一位教漢語,如何?”
兩位譯倌皆表示同意,眾位統領便各自去選了幾個副將與他們一同學習了。
這些日子裡,海月的方法很快便推行了開來。再加上軍營里現成的交流機會,許多士兵很快便能掌握一些對方的簡單的常用語。軍營里的關係也處理地越來越融洽。
暮色之中的湖邊大營顯得格外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湖水在夕陽的照印下宛如一片明鏡,清澈見底。湖面上沒有升騰的水汽,遙遠的地方能看見金光下聳立的古格王城。
海月正赤著腳在湖邊散步,身後的月見沒有帶任何馬具,卻溫順地跟在她的身側。日落的餘暉傾灑在月見身上,宛如一匹高貴的黑緞,有著隱約的光芒。
海月從衣襟中取出景唐寄給她的信,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早已經爛熟於心,她一遍遍地摩挲著信紙,似乎這樣能觸碰到寫信人手指尖的溫熱。這些用來惦念他的時光足夠奢侈,使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捨得錯過。
無奈眼前寬闊的江水宛如山海一般遙遠。
她將信紙小心地折好,重新放回衣襟里。
海月拍了拍月見的脖頸,輕輕地說道:“我們回家吧。”
將月見送回了馬廄,海月便朝著大帳的方向走去。只見沿路的土房周圍已燃起了篝火照亮,偶爾能聞到來自伙房的飯香。
待她回到大帳,只見荀徹和葉清桓在沙盤旁邊似乎商討著什麼事宜。海月走過去坐在他們旁邊,問道:“怎麼了?”
葉清桓道:
“上午巡邏隊在山澗谷又發現不少足跡。”
海月看向沙盤,只見山澗谷的位置上插著一隻小旗,正是上一次他們劫囚的地方。
“山澗谷離象泉的東大營不遠,會不會是他們的人馬?”
葉清桓點了點頭道:“我也曾想過這樣可能,此前便專門去詢問過一次。那東大營的士兵說那一帶並不屬於他們節制,所以也並未有人去那裡巡邏。我便想著,會不會是東平城的人…...”
“不管怎麼說,多一些防備總是好事。不如從明日起,巡邏隊每日巡邏次數翻倍,人手也多加派一些。”
“是。”
荀徹開口道:“上一次我們在東平城攪出如此大的動靜,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他們藉此機會攻打過來,我們也要做好迎戰的準備才是。”
葉清桓點了點頭,道:
“現如今傷員大多已修養了過來,糧草充足,倒也不怕他們打過來。只是,這件事是不是要與江央贊普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