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狠狠地握緊了拳頭,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果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李思看著士氣不高的雙城守軍,心裡隱隱有些作痛。他們已經在這裡守了一個多月,依靠著雙城絕佳的地理位置和臨潼的軍事支援,成功抵擋住了頡莫叛軍兩次大規模的進攻。
可是如今朝廷的後備軍力實在不足,援軍也變為了遙遙無期的奢望。
然而李思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危急關頭,一封如及時雨一般的書信已經成功抵達了燕京城。
已經與朝廷失去聯繫四個多月的白狼鏢隊,終於有新的消息傳入了京城。
這個消息無疑是最讓人振奮的。大明皇帝命人當朝宣讀了景唐的信報,隨即準備了向象泉國借兵三十萬的國書和一封委任詔書,一併交於了曾銘侍衛。
曾銘只在京中停留一天,辦完景唐委託的事情後,便拿著海月的書信,前往位於燕京以西的祭酒鏢局。
即使時值戰亂,各個行當皆日漸蕭索。而祭酒鏢局如今的景象,仍舊讓曾銘有些訝然。
這曾在風雨中矗立百年的鏢局,如今門可羅雀,只剩幾名負責灑掃的小童子站在門前。
即使生意慘澹,可這兒的人看起來竟沒有絲毫頹靡。當人們聽說他帶著白狼鏢隊的消息來了,皆面露喜悅地將他迎進了門。
一想到自己即將帶給他們的是一條再壞不過的消息時,曾銘的心裡邊像窩了一團亂麻一般。
他終於見到了那位祭酒鏢局掌門項邵狄。他不敢直視老者的目光,垂眸一字一句地將白狼鏢隊遇襲的消息告訴了項邵狄。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跪坐在原地僵了許久,引得曾銘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看見老人愣愣地看著他,眼角仍殘留著兩行濁淚。
曾銘見狀也是鼻尖一酸,只得出言安慰道:“少鏢頭十分盡力,想來不需多少時日便能重振鏢隊。”
只見老者長嘆了一聲,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他喃喃道:“天下第一鏢師已死,白狼已滅,祭酒鏢局也不會再有重振的一天了。”
曾銘知他傷懷,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得將海月準備好的名冊輕輕擱置在了老者的桌案上。
老者沒說什麼,見他要走便一路親自將他送到了山下。到臨別時,老人將一塊玉佩贈與曾銘,請他代為交給海月,隨即便飄然離去。
曾銘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感慨異常。
這堂堂一代宗師,百年基業,終究是在這亂世戰火之中悄然湮滅了。
也不知剩下的人,會否結束這一切呢。
天地空悠,萬物無聲。這天地間,恐無人知其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