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那個人,摘下了他的斗篷。即使他露在外面的半邊臉,已經被燒的毫無往日的痕跡。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是她的小師兄,項寧。
她足足愣了一刻鐘,直到兀哈良宗汗示意了她幾次之後,號角聲才終於響起。
鋪天蓋地的象泉軍從黑暗中成群結隊地出現,欲將那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
項寧一驚,看清了來人的軍服,心中涼了半截。他調轉馬頭,帶著一群黑衣人往回跑,卻回頭始終看向那些窮追不捨的人們。
他既希望她追來,又不希望她追來。
前面是黃泉,他一個人去赴。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黑暗。可是她像烈火,像太陽,像一切光明耀眼的東西。
最終,海月還是追來了。
山陰人在後面急的團團轉,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跟上了前面的象泉軍。
“停下!”
海月大吼了一聲,收兵的號角聲也隨之響起。
“桑奇!全軍撤退!”
她心裡的恐慌最終還是讓她放棄了追逐。這片黑沙漠裡,充斥著超乎人力之外的東西。她的理智最終將這些性命攔在了懸崖邊。
在混亂的撤退中,雲頓桑奇看見海月朝反方向而去的身影,他大聲吼道:“你去哪裡?”
“服從命令!全軍撤退!”
於是,海月頭也不回地單騎向沙漠深處而去了。雲頓桑奇急得不行,正要縱馬追去,卻被景唐喊住了。
“桑奇,只有你能帶兵回去。我去追她。”
躊躇了片刻,雲頓桑奇終於點了點頭,道:“我就在前面等你們,一切小心。”
“好。”
他就像海月一樣,頭也不回地追了過去。
其實有的時候我不是不害怕,只因為前面是你,便也沒有那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