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格信使慌忙道:“這,這,屬下也只是傳達巴桑大人的猜測,贊普還是等回去了親自問問王子吧…..”
他的話音還未落,江央堅贊便已將半塊黃金佩遞到信使面前。
“按照我說的做。把普錯王子押入大牢,由黃金甲看管。”
古格信使這才顫抖地接過黃金佩,低頭退去。
江央堅贊目送他離開,心裡竟像針扎一般疼。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親自說出來,竟是這般難過的滋味。
海月讀完信,剛想抬頭跟江央堅贊說些什麼,卻隔了老遠看見他站在那裡,低著頭像是在想些什麼。他臉上的神情,是她從沒有見過的冷清。她仔細想了想,如今的情形也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他這樣低落的。再有旁的事情,左不過來自古格。
想到此處,她將信收進懷中,走到他身後去,伸出一隻手來環著他的手臂,試圖安慰他片刻。
江央堅贊抬起頭來看著她,眼中卻依然是難以掩飾的悲傷,還有歉疚。從他的欲言又止里,海月像是明白了什麼。她低下頭去,輕輕握住他的手,身子向他的懷裡鑽了一下,將腦袋搭在他肩上。
江央堅贊唇邊不禁泛起笑來,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即使是寂靜的陪伴,也足夠安慰。
就這樣過了許久,江央堅贊低沉的話語終於打破了平靜。
“海月,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恩?我聽著。”
“我或許,很快就要回古格王城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在,可能要你自己一個人面對了。”
海月沒有問他為什麼,只在他的肩頭上點了點頭,又抬起臉來看著他道:“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洛桑,梅朵,還有雲頓桑奇,還有景唐——你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儘管去,只等著我的捷報。”
江央堅贊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不愧是我的玄歌將軍。”
海月抬起一隻手來揉了揉鼻子,另一隻手卻仍不肯撒開江央堅贊的衣袖。她的模樣與往日實在有些不同,頗有些小女兒的嬌態。
“你會不會是回去見你那個過了門的媳婦?”
這句話里的詞彙顯然不是江央堅贊十分熟悉的,他想了半晌,才明白海月的意思。他抿著嘴笑道:“的確是要回去見她,只不過——”
看著女孩漸漸淡下去的神情,他用力將她摟住,輕聲道:“她犯了兩次叛國罪,這一次,我不能再留她了。”
海月睜大眼睛看著他,而他的眼睛也正正地直視著海月。他的眼睛宛如一灘清澈的湖水一般,沒有一絲漣漪,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