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將信將疑,遂命人收衣。不出一個時辰,果然天降大雨。二人這才將那九鴆國師引入內室,密談許久。
“吾隱居雲居山二十餘年,夜夜觀測天象,終於等到將星出世。年支巳見酉,此造巳年見酉日支為將星。這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到如今又是七年,吾殫精竭慮,終於測算出將星出世,正在寶地。”
項楚與宗師兩相對望,終不解其意。
“國師所言,意為我鏢局之中有國師要找的人?”
“的確如此。”那國師突然離席,踱了幾步,看向外頭人來人往的鏢局,道:“只是我今日來,並非為了此事。”
“那是為何?”
“西北戰事吃緊,兩位想必有所耳聞。若能借白狼鏢隊,護送我國使臣前往西域借兵,方可解此危局。”
宗師沉默了一陣,道:“家國之事,本是匹夫有責。只是祭酒自先代宗師以來,便早已發誓不再介入朝局。先生所託,望另覓他人。”
那九鴆國師身子一傾,良久才道:“宗師當真不肯救大明與水火之中?”
“先生言重。祭酒鏢局不過百人之力,如何能力挽狂瀾。”
正在雙方僵持之時,在一旁沉吟已久的項元德卻突然開口道:“師兄,將星百年難遇,若輕易錯失,便會化身凶星,於鏢局無益。”
宗師一頓,轉頭望向項楚,見他神情不像說笑,便有些遲疑。
“實不相瞞,頡莫之亂遠比如今京城裡傳的嚴峻的多。嘉興關失陷之後,我西境大軍不足以與叛軍抗衡。大明危殆,求宗師出手相救——”
宗師長嘆一聲,道:“罷了。先生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那一日的情景,如今想起仿佛褪色的畫卷,雖還看得清楚,卻已失了顏色。
老者的脊背挺得筆直,他身上還存留著當年闖蕩江湖的豪氣。雖數十年過去,熱血難涼。
“當我聽說了你們二人在西境的豐功偉績,我就在想,到底你們兩個哪個才是傳說中的將星。可是如今,這些都不再重要了。你們二人,都找到了祭酒鏢局丟失的八字箴言。”
得知了當年舊事,海月與荀徹二人同宗師一樣跪坐在祠堂中,安靜地沉思著。
三人心中各是不同的境遇,難以細究。海月仰起頭來,她面前那一眼望不盡的牌位,似乎也在靜靜地俯視著她。
良久,老者長嘆道:“事情已經告訴你們了,便不用在這兒跪著了。又不是犯了什麼錯,好端端地跪祠堂做什麼。來,你們攙我起來,我們一起去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