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贊巾幗不讓鬚眉,卻也在這其中隱晦地提及這巾幗“之姿”也頗為不讓“鬚眉”。通俗來講,就是這女將一般長得都頗為威猛彪悍。
但海月的一張臉蛋,自從經歷了這兩年的風雨,褪去了原先虎頭虎腦的模樣。再加上那一對上揚的貓眼多了幾分凌厲,竟有一番絕美出塵的氣質。
可就是這樣一雙眸子,卻在看清了那隊伍之後漸漸黯淡了下來。
她踮起腳眺望了許久,從隊伍前端看到末端,又從末端看到前端,卻始終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海月有些失落,想起江央堅贊給她的親筆書信里分明寫著“雙城等我。”可如今,這隊伍從首到尾她都看了一遍,又哪裡有他的身影?
於是整個迎接黃金甲的過程,她都心不在焉地。就連看到那尊從未世出的金佛,都無法讓她振奮起來。
荀徹見她這副模樣,便知自己又使喚不動她了,便無奈地叫她回去休息。海月神思睏倦,自然也不願在人多的地方待,只走了個過場便回去了。
那天既得知了江央堅贊遇襲的消息,她這一向都沒睡好。正巧趕上這一日外頭淅淅瀝瀝的雨,便更讓她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海月拖著腳步回到營帳,因為疲倦也少了許多警覺。
她掀起帘子的一瞬間,便感覺腰間一緊,接著便是一個天旋地轉。
她一聲驚呼還未出口,腦中便閃過一絲狂喜。
江央堅贊將女孩高高舉起轉了一圈,再放下來時,轉過來的卻是一張帶著晶瑩淚珠的小臉。
他慌了神,手足無措地試圖替女孩擦去臉上的淚水,卻被一雙小手緊緊環住了脖子……下一秒,是一個遲到了數月的親吻。
她吻的不太認真,深吻漸漸失去了力氣,變成一下一下的輕啄。
她哭的很厲害,嘴唇癟癟地,淚水也不斷地划過他們交疊的雙唇。
那像是過了許久的時間,終於將自己滿腔的委屈一股腦地吐露了出來。
即使你外殼堅硬如山竹,終有一個人會替你卸下冰冷的甲冑,將你完完全全地擁入懷中。而你潛藏於殼下的溫柔,這世間裡也只有一個人能懂。
江央堅贊此時侷促地像一個孩童,他輕輕掙開海月的雙手,伸手拭去她的眼淚,又重新將她箍在懷中,再也不願放開。
從窗外透進來的細碎的光影不斷的搖晃著,直到天色漸暗才停歇下來。
江央堅贊將昏昏欲睡的海月攬入懷中,偷偷笑了片刻,伸出大手去揉了揉她凌亂的秀髮,在她額間留下一個深吻。
海月早已沒了精神,連眼皮子都耷拉下來。
可誰知那兩隻手被牢牢抓在一起,而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遠離半分。
“手怎麼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