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安慰人的態度嗎?」
李銘愁眉苦臉地道了聲歉,轉身進屋:「我家裡有藥箱,給兩位上點藥吧。」
平心而論,他的藥物儲備實在很豐富,按理來講,一般人家並不會準備這麼多種類的醫用物品,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藥箱底部,還放著幾本泛黃的醫書。
霍銀汀若有所思:「看來李大哥是精通醫術之人。」
李銘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只訥訥地回答:「談不上精通,一介庸醫罷了,更何況我已許多年不行醫問藥了。」
「哦?這是為何?」
豈料李銘只是嘆了口氣,隨即忙著給尹雲的手臂上藥包紮,沒有再就這一問題說下去。
尹雲和霍銀汀對視一眼,他任由李銘給自己手臂纏紗布,半晌緩聲問道:「李先生可知,那間土房中,藏著殺人的鏡陣?」
「鏡……鏡陣?」
「嗯,我們是逃出來之後才發現了一些線索——而這些線索,和十年前的往事有關。」
李銘愣住。
「十年前?」
「對,我想李大哥應該是知道的,關於十年前,那對年輕夫妻被活活燒死在土房裡的事情。」
李銘的動作一滯,他聞言似愣怔了許久,最終還是在尹雲嚴肅的注視下,被攻破了本就不堅固的心理防線。
他將藥瓶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反問:「你們……是怎麼曉得的?」
霍銀汀似笑非笑:「這並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我們既能活著從土坯房走出來,自然也有本事窺見過去。」
「那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啊。」尹雲漫不經心地答道,「包括那個年輕男人在臨死前,一直呼喚著曾幫助他的李大夫,盼著李大夫能出來說句公道話——但所謂的李大夫,到最後也沒有現身。」
李銘深深低下頭去,半晌無言。
「所以我們認為,李大夫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放火燒人的迫害,卻也算殺死那對夫妻的幫凶之一,因為他在最關鍵的時刻退縮了,從而熄滅了夫妻倆僅存的一絲希望。」
這大概是更加殘忍的事情了。
屋內氣氛一時沉寂,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輕微呼吸聲,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直到李銘重新抬起頭,目光略顯懇切地看著他們。
「這麼說來,那座土房中的殺人力量,果然是那對夫妻死後才留下的麼?」
霍銀汀鎮靜頷首:「沒錯,這也是我們需要弄清來龍去脈的原因,否則我們不能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