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常年在軍中侍候王侯首領之人,這點道理自然懂。」
「那就是要知法犯法,要試試我營中軍法嗎?」
「溫將軍,我可沒答應過你任何事情,即便軍法,也是講道理的不是?」
「放肆。」她將自己的茶一股腦潑在了我的臉上。因為進帳談了良久,一盞茶已溫,倒是沒灼了我的臉。被人如此羞辱在跟了卓娜提亞後就沒有過第二次。如今擦去粘在臉上的茶梗,心中雖然沒太大波動,倒也勾起了以前的回憶。
「凝笙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汝兄乃一員良將,若有委託絕不推辭,這妹妹怎麼會是個沒心沒肺的狗畜生?」雖然罵的難聽,卻也不比我聽過的侮辱更低級到哪裡去了。
「將軍若要殺我,便殺了吧,我與二哥已然相認,但家門已滅,對人間早就沒什麼可貪戀的了,倒不如死個痛快。」雖然只是說說,但也確實挺希望她把我就此拖出去一刀斬了,也算痛快了。
「你死與我無關,何故以死相迫,笑死我溫二娘。」她卻一點都沒有想笑死的樣子,倒像是氣死。「罷了,與你大動肝火,不值得。小妮子,你今晚就先與卓娜提亞在一起,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見你二哥。如果你二哥也說不動你,那你要死還是要滾回單寧府我也就懶得管了。」她說道,既然妥協至此,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默默點頭。
走出大帳篷,看到夜空比以往都要晴朗的多,可見銀河從南邊橫跨過天際的樣子,那些星星在寒風中一晃一晃地打著冷顫。回了單寧府一趟,才發現在草原上星辰更清楚,雲更低,不知道是天更晴朗,還是離天更近。月光撒在地上,就可見瑩瑩月影淡淡的投在地上描出軍營萬物的形狀,直到一處篝火才被破壞一片。
「卓娜提亞很虛弱,今晚你如果想要什麼熱水之類的可以管衛兵要。」溫良玉在一旁說道。
「溫將軍如果能少折騰她幾天,她自然會好受的,這是我的診法,比你軍醫的好用。」
「找死!」她喊道,從背後把我一腳踹倒,我無話可說,只是站起身來拍拍土繼續走。
來到了地牢所在的大帳前,我轉身向溫良玉伸出了手:「如果要給我什麼的話,就給我那個鐵銬的鑰匙吧,至少今晚讓她的手好受一些。」
「卓娜提亞身手不凡,你就不怕到時候人跑了?」
「她連那鐵銬都舉不起來了,哪兒來的力氣逃跑呢?你也說過今晚讓她好受一些,有助她康復不是嗎。」
「那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手換鑰匙,鑰匙給你,我要砍下你的右手,可好?」她笑道,笑得令人厭惡。
「隨你,請快點。」我把伸出的右手抬高。反正我既不幹活也不執筆,一隻右手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溫良玉拔出了戰刀,一旁的士兵就慌了神。「這恐怕對李將軍不好交代——」不等他說完,她就一刀斬了下來。
仔細一看,右手還在,只是割破了食指而已。
「真是沒意思的小妮子。」溫良玉失望的說道,收起了戰刀,讓士兵把鑰匙給了我。又遞給我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