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她,我想親自在銅錢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因為你們肯定刻的不好看。
豐絨花很生氣,每次看到她笑眯眯的樣子變成氣鼓鼓的,又覺得舒暢又覺得她有些可愛……當然後者的感受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
她最後沒有割掉我的什麼或者剮了我。但她還是用和之前一樣的手法拔掉了我所有的腳指甲。我只記得那是個非常漫長的下午,充斥著慘叫與討饒,還有我喊到疼的嗓子。後來我就不喊了,畢竟都疼,不喊的話起碼嗓子能好受一點。
深夜時她才把我送回地牢。腳趾上的傷口沾滿了鹽,走路比走刀山還要疼。我幾乎是被拖著回地牢的。但是這東西不會折磨我太久,實際上豐絨花沒注意過,溫良玉每次都會幫我含著把鹽都清理掉,哪怕我說不合適,她也不會停手。
這段時間裡,溫良玉就是我最親密的人。甚至感覺就像家人。
我很確定她就是溫良玉。雖然身上各式各樣的傷痕多到不像話,幾乎沒了人樣,頭髮也白了,皮膚也鬆弛了下來。但她確實是溫良玉,那是她骨頭的樣子,怎麼都能認出來的樣貌。
我會懷疑的原因很簡單,溫良玉對待我的態度簡直不像溫良玉。我怎麼都想不通她會變成這樣。
她對我悉心照顧,又有耐心、和藹到卑微,讓我都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慈祥的豬婆婆?
雖然我根本不想承認豐絨花的那些屁話,但是,似乎就是如此了。
在那場逃跑之後很久,豐絨花再也沒來找過我們,這讓我和溫良玉都好受了不少。溫良玉還是神神道道地覺得豐絨花又在計劃什麼試探和折磨我們的計謀。但我覺得,她可能是被卓娜提亞調去打仗了。
畢竟,戰爭不會因為失去幾個將軍就結束。
***
大雨紛飛,本應是滋潤萬物的好節氣,整個西域到中原卻都籠罩在陰影里。
自祿王起兵之後,河西軍勢如破竹,就連中原的黃頭軍也遣使並以臣自稱,相約破潼關與京師,讓祿王當上新的皇帝。但是在中原,無數的西北邊軍被大呂朝廷調來,黃頭軍的攻勢開始受阻。而在西域,布穀德大軍也逼近蓮華城。
一處河畔,本是農耕定居之所,為祿王治下之地,如今卻只見數百騎兵在村中疾馳劫掠,直到無人抵抗為止。
「你們應當慶幸,千戶允許你們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