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料?」
「餵豬。」豐絨花道。
「你的豬都是人肉餵養的?」
「對啊,每幾個月都要餵大人物,活著餵更好,豬肉就更好。」豐絨花說罷,在場的客人們皆停了筷子,安忒斯也停了筷子。「你們別要覺得不適,你們吃的不適那些豬肉。」
豐絨花如此說道,在場的卻沒有人再動。
「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安忒斯問道。
「只是告訴你們,我不是瘋子,我也不吃人肉。我只給豬吃人肉。就像你們吃的那些——恐怕你們也分不清哪片是豬肉,哪片是人肉吧?」豐絨花走回自己的主位,在場的頭領紛紛反胃,有些甚至嘔了起來。
安忒斯面色鐵青,忍無可忍。這高大的女將一腳踢翻桌子站了起來,她倒是不擔心豐絨花耍什麼圖窮匕見,安族人上宴席不下甲冑,就是防的這個。
「你這個瘋子,耍我們耍夠了吧?」她抽出了佩刀。「戲耍安族人可是要付出代價。」
「姐姐不要這樣,我很害怕啊。」豐絨花手無寸鐵,身穿華服沒有甲冑,似乎是真的害怕了。大帳外很吵鬧,原本是士兵們滿軍營擺酒席的吵鬧,如今卻變得更加嘈雜。安忒斯仔細一聽,聽到了無數熟悉的聲音。
那是箭矢飛散,擊中物體的聲音,就如同下雨一般密集。
「你這個瘋子,早就算計好了這一次吧。」豐絨花面帶笑色,不言語地從自己的坐墊下面拉出暗匣,拉出扎滿箭矢的箭袋綁在腰間,又拿出了一張半月似的遼東女直彎弓。
安忒斯知道如今敵眾我寡,不能硬拼,只能直接拿下豐絨花,挾她以逃出絨花軍營寨。而外面的姐妹們有多少能倖存恐怕就難說了,而杉櫻就更來不及去管。
豐絨花抽出箭矢,她是個好射手,手速嫻熟而快,眾人不見她上箭她就發了一箭。一箭避開了甲冑,將一個頭領的左眼貫串讓她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們她們反應就有三人中箭而亡,豐絨花的弓箭功夫令在場安族頭領們目瞪口呆。一人拿起低桌當盾牌準備衝上前來,豐絨花還是甜甜地笑著,卻開了一個大滿弓,一聲呼嘯後箭頭刺穿了被舉起的桌子,也刺穿了那人的脖頸。
「看不起出來,我還以為你只是瘋而已。」安忒斯幾乎酒醒了,那是不到喝下一杯酒的工夫,其餘人就已經被豐絨花射殺。她沒有安排伏兵確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她自己就足夠收拾所有人。
「我可捨不得殺你,姐姐。」豐絨花笑道。安忒斯大步上前,豐絨花當頭一箭,安忒斯砍落飛矢,她的佩劍就如鳴鐘一般響著,讓她驚訝於這箭猶如重劍刺擊。這強弓重矢真是名不虛傳。
「我經歷的戰陣,不比姐姐們少的。所以我也知道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豐絨花說著,不斷後退。「也知道劍法防人,防索命,卻不能防獵。」她說罷,滿弓要發,安忒斯驚而擋,那一箭卻是斜著朝一旁死去的安族頭領而撒。一箭斜著擊中那屍首頭盔,發出脆響轉而彈飛,扎進了安忒斯的腳踝,令她猝不及防,吃痛弓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