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說豐絨花辛辛苦苦組織了一場空城陷阱最後卻沒有興趣殺杉櫻,我反而認為那是豐絨花最後卻是殺不了杉櫻,才對她進行了精神上的攻擊。
而且這攻擊卓有成效。
「我可知道豐絨花是什麼人,她最擅長給自己找台階下了。」永遠不會吃虧的小狐狸,如此形容那個瘋女人是最合適的。
「你還想著騙我?」
她卻一點都不在意,坐回了位子上。「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
「你——你這不通情理的——!你這姑娘怎麼油鹽不進!」我的耐心也快到頭了,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恨不得打她。但杉櫻這人不能打。
真想不通為什麼我總是會碰到這種哄孩子一樣的事兒。
也不知道為啥唯獨面對杉櫻時候無論再怎麼耐心都會變得不耐煩。再怎麼想要好好相處,也會變得不可開交。
「說甚麼同情,難道你當初捨身救你姐,也是因為同情她從身居高位變成死囚?」
「我怎麼可能會同情她。」杉櫻道,「那是她是我姐姐,又是君王,所以我就覺得這麼做於我最合理——」
她終於止聲了,明白了我在說什麼。
「她願意答應讓我來,是信任你是妹妹。她願意與你決戰,是敬你也是個女王。」
「你這人。」
她愣了許久,終於低下頭,輕聲笑了一聲。又磕磕絆絆地站起身來,斷掉的腿還是沒法站穩。
「我理解為什麼罕姐對你情有獨鍾了,你們的無情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是我最噁心的一種。」她的語氣恢復了平常。似乎也接受了提亞的挑戰,連稱呼也回到了最早的模樣。
「可能吧。」如此面不改色的勸我認識的妹妹去死,我對這句話一點都不懷疑。
「三日後,鶴翼川,引軍不論,一決勝負。」她說道,「回去吧,給我的罕姐問好。」
我點點頭,準備離去,她卻在我接近大門時又叫住了我。
「李凝笙,等一下。」她喊道,我轉過身來,「三日後決戰時,我們互相指罪。告訴罕姐,把最後最大的要說的罪——留給我對芙蔻的罪孽。」
「.……」
我點點頭,卻難以忍受臉上因為悲哀而開始扭曲的樣子,逃似的轉過了身來。
再見了,杉櫻。
我如此在心中無聲的告別道。
討人厭的妹妹。提亞唯一的妹妹。直率的妹妹。喜歡發小脾氣的妹妹。
我們或許本可以成為好姐妹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