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區區一個樂團指揮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藝術世家不過是聽起來好聽而已,事實上張家的情況並不比赫胥家好上多少。不同的是,赫胥家有過輝煌,如今因為一個不著調的赫胥復而加速了衰敗。而張家既無世襲的爵位,也無人有經商的才幹,大部分人都從事藝術工作,卻要應付貴族的消耗,就算張申殫精竭慮,日子過得也不比赫胥家從容多少。
如果許家生的是兒子,或許赫胥猗才是他們聯姻的首選——如果赫胥復不在的話。
思來想去,張景宣最終還是只能去找赫胥猗幫忙。比起難堪,他更怕落魄的生活。
他久違地回到學校——因為最近的事,樂團給他放了假,讓他處理好私事再說。他公關做得很快,雖然在圈子裡成為了笑柄,但沒在民眾之間引發太多的熱議,這是唯一值得他慶幸的地方。
張景宣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戴著口罩打扮低調地等在教室外的走廊盡頭。他知道赫胥猗的課表,想要查找她的行蹤並不困難。
下課鈴響,他看到赫胥猗出來後立即尾隨而上。只是之前分別時的場景太過尷尬,如今又是他有求於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上前搭話。
赫胥猗似乎是去圖書館的路上,張景宣跟在她身後胡思亂想,一個沒注意人已經消失在了拐彎的地方。
他一驚,連忙追上前去,結果一轉角就看到赫胥猗直直地站在那裡,手中抱著書,正微笑地望著他。
「景宣哥哥。」
張景宣下意識就想跑,想想又實在難堪,生生停住腳步,有幾分尷尬地道:「猗猗,好久不見了。」
赫胥猗神情如常,像是完全不知道近期發生的事一般。
「是啊,你好久沒來上課了,最近很忙嗎?」
張景宣不知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一時有些難以開口。
「嗯,最近有些事……」
「哦,是許小姐的事?她還在吃醋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向她解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關係。」
赫胥猗說得雲淡風輕,張景宣心中很不是滋味。明知自己是來請她幫忙救許家的,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猗猗,你對這件事難道沒有想法嗎?」
「你想要我有什麼想法?」
張景宣一梗。
是啊,他想要讓猗猗有什麼想法呢?暫且不說許箐茹之前的荒唐行徑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只說她如今的身份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就像他今天,不也是為許家來求情的嗎?
他們都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而已。
「我為那天箐茹的行為向你道歉。」
赫胥猗斂下眼瞼,平靜的聲音之中帶著些微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