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猗冷淡地看著他。
「自作多情。」
「呵呵呵,自作多情?」張景宣從手邊衣袋中取出一封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信紙,「這裡有你所有真摯熱烈的感情,赫胥猗,你對我懷恨在心,時隔那麼多年還想著報復我,不正證明著你對我的念念不忘嗎?」
「可是尹如琢呢?你從未承認過自己愛著她,甚至從未說過喜歡她。你現在敢當著我的面說嗎?說你愛著她,愛著尹如琢!」
張景宣獰笑地望著赫胥猗,他知道的,對方絕無法說出口。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當然是人再如何改變總有一些特質是絕對無法更改的。
赫胥猗喜歡尹如琢,他那天在大學門口看到了赫胥猗的表情,當時的他不肯往這方面去想,但此刻他已經明白,赫胥猗動心了。
要是她真的一丁點兒都不喜歡尹如琢,那麼她此刻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謊。可是,她喜歡尹如琢,喜歡她卻又隱瞞她,利用她,排斥她。
包含隱瞞與欺騙的感情又怎麼稱得上是愛呢?
如果她承認了這一點,那麼她和過去的他又有什麼差別?
第47章
張景宣知道, 眼前這個女人的心中充滿了仇恨, 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強大與恐怖。
可她依舊擁有弱點, 依舊對感情充滿了潔癖。赫胥猗會如此恨他是因為他玷污了她的愛情, 她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尹如琢, 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愛那個字則是因為她無法玷污自己的愛情。
「你說不出口, 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愛她!你因為我無法再愛任何人, 你變成了我,所以你才會恨我。」
他或許不會再有翻身之地了, 但他也絕不會讓赫胥猗獲得幸福。
如果真有地獄, 那他也要拖赫胥猗一起下去——畢竟,這女人也是他真正且唯一愛過的人。
赫胥猗雙目赤紅地望著張景宣, 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口。
張景宣說得沒錯,她已經變成了比對方更惡劣的人。
「那又怎樣?」
可那又怎麼樣?她不愛尹如琢和張景宣有什麼關係?
這只是她和尹如琢之間的事而已。
張景宣突然在這時站起身, 面容扭曲地望著赫胥猗, 右手之中已握著一把摺疊短刀。
「怎麼樣?反正我已經這樣了, 你覺得我會讓你好過嗎?」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赫胥猗逼近。
「猗猗,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曾經溫文儒雅,紳士含蓄的指揮家王子在被逼到絕境之時終於脫下了那層虛偽的皮囊。此時此刻的他,宛如一隻被激怒的瘋狂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