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我想一個人待著。」
對於這種溫和且堅定的拒絕,赫胥猗終於忍不住崩潰,哭腔道:「我知道自己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彌補的機會。」
然而尹如琢依舊平靜,平靜地望著她,用平靜的語調述說。
「這無關乎原諒不原諒,我沒有責怪你。救你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想要照顧我,我接受你的感謝。可是,我不需要彌補,不需要愧疚的補償,更不需要感恩。」
她終於認清自己不可能獲得赫胥猗的愛,所以除此以外的其他一切也都不需要。
「不是這樣的……」尹如琢越是寬容平和,赫胥猗越是痛苦,「難道擔心愛人、關心愛人也不應該嗎?」
「可我不是你的愛人。」
尹如琢的眼睛深邃迷人,所以連悲傷也尤能感染人。赫胥猗因她的注視,因這句話而渾身僵硬。
酸楚從她的眼眶、她的鼻腔、她的咽喉湧出,瞬間灌滿了她的整個感官,讓她無法呼吸。
尹如琢當然會這樣認為,就如同她曾經以為的那樣,如同她想告訴尹如琢的那樣,她從沒有愛過尹如琢,從頭至尾都不過是在利用對方。
她要如何去解釋?她要怎麼反駁,又能怎樣挽回呢?
「我知道我受傷這件事讓你很有負擔,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因愧疚演戲。我不會因此快樂,你也不會因此解脫,在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之前,在我們變得徹底互相厭惡之前,最好的辦法是分開。」
「離婚協議你應該已經看過了吧?有不滿的地方可以提出來,我可以幫你爭取。」
尹如琢已經鐵了心要離婚,赫胥猗此時才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艱澀道:「你相信……相信張景宣說的那些話了,對不對?」
明明當初她失去理智的時候也差點說出口,但尹如琢仍願意包容她、等待她,甚至用生命去就她。
尹如琢深深地望著赫胥猗的臉,目光中似有一絲失望。
「猗猗,打開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有兩件東西我要歸還給你。」
赫胥猗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冥冥之中有種危機感。但尹如琢一直看著她,讓她不得不行動。
機械地拉開抽屜,裡面放置的是一個方形的鐵盒。
「就在這裡面,你要打開看一看嗎?」
赫胥猗手指僵硬地捏著鐵盒,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盒蓋。
藍色的信紙。
只是看到那一抹藍,赫胥猗就已經渾身冰冷,猶遭雷擊。
原本被捏得皺成一團的信紙似乎是被仔細地撫摸過,此刻疊得整整齊齊。而除了這封信外,還有一個不足巴掌大的錄音筆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