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赫胥猗沒有鬆開手,望著她焦急的反應,神情惶惶,「是我喝醉了,抓著你不放。」
尹如琢終於稍稍冷靜下來,白天給了她不少安全感,昨晚那些荒唐的念頭似乎已經離她遠去。她看出了赫胥猗的不安,有些擔憂道:「你現在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赫胥猗只是望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謝謝你照顧我。」
「……這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明明是懷抱著那樣的私心,卻還接受到了感謝,這讓尹如琢生出了幾分心虛。只是兩人既然已經清醒,總不好再保持這樣的姿勢。
「那我們起床吧。」
「等等,」然而赫胥猗仍舊抓著她沒放,帶著一絲祈求道,「能不能再……這樣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好。」
此刻的赫胥猗看起來是如此脆弱,如此叫人心疼。尹如琢想起她昨晚的表現,最終撇開了心頭的那一絲猶豫,重新躺了下來。
「好。」
赫胥猗惶惶的表情此刻才稍稍緩和,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小鳥一般。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在確認尹如琢不會拒絕後,重新靠進了她的懷中。
赫胥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個懷抱明明是如此讓她安心,可曾經的她竟然對此毫無知覺。這一年來,她無數次地懷念尹如琢的懷抱,每一個夜晚都十足孤寂。可是她不敢也不能說出口,她必須先要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值得信任,也更值得去愛。
她想讓自己成為更配得上尹如琢的人。
只是,得知徐靜怡向尹如琢告白的消息後,她的不安一下擴張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如果再這樣下去,等不到她變得更好,尹如琢就已經離她而去了。
酒精只是催化劑,只是她為自己找的理由,只是她用來給自己勇氣的道具。她或許迷亂,但絕不只是因為酒精,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
她不顧廉恥地挽留尹如琢只是想知道,她對自己是不是還有一點留戀。
如果有,她的手就絕不會再放開。
尹如琢任由赫胥猗埋在自己胸前,思緒略有些混亂,心情更是無比複雜。
她不願去多想赫胥猗昨晚與今早的表現,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許是出於懊悔,理由可以有很多種,但她絕不會再自作多情地認為那會是出於愛。
她已經體會過自作多情的羞恥,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中,這種羞恥帶給她的無地自容感比不被愛的痛苦更強烈。
可是抱著赫胥猗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好得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得她不禁想要儘自己所能將這個狀態保持下去。
她回憶起結婚那一晚,第一次擁有對方時自己獲得的幸福。比起那時候,現在似乎也不逞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