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猗的神情微微一僵。
「你回去吧。」
尹如琢厭惡自己用這樣的語氣和赫胥猗說話,明明早就想過絕不會傷害她,卻仍然走到了這一地步。
「是不是……因為我那一天說想要當你助理,所以你才不願意再回家的?」
「不是。」
她的原因要比這簡單,更純粹,也更卑劣。
如果可以的話,她此刻就想告訴赫胥猗,告訴她離自己越遠越好。因為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不顧她的意願,也要將她強留在身邊。
「那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讓你厭惡的事嗎?」
尹如琢偏開了臉:「……沒有。」
「那麼……」赫胥猗真的不想問這個問題,可事到如今,似乎已經只剩下這種可能,「是你終於決定要接受茯苓小姐了嗎?」
尹如琢猛然望向了赫胥猗的臉。
為什麼,她要問出這樣的話?對她來說難道有什麼意義嗎?
「你剛才是去見她了嗎?」
赫胥猗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是一個醋意橫飛的妻子,咄咄逼人地追問著丈夫關於其他女人的事。
她明明沒有這樣的立場,可是,她如今千真萬確地處於這樣的境地。
她必須得問清楚,否則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和你無關吧?我們承諾過不干涉對方的感情,有進展才會向對方匯報。」
尹如琢從未想過自己會對赫胥猗說出這樣的話來,此刻的她仿佛渾身帶刺的刺蝟,將鋒利對準了一切侵犯自己領地的人。
可是,錯的人真的是她嗎?
明明她已經如此竭盡全力地克制自己,明明她已經努力地去做到寬宏大量,明明她……明明她已經下定決心放手,為什麼猗猗就是不肯放過她?
朋友,不該有朋友的界限嗎?
赫胥猗強撐的笑容,終於因她的這一番話土崩瓦解。
那是因為鋒利言語而受傷的神情。
尹如琢覺得自己快瘋了,身體之中虛妄的疼痛深刻地折磨著她,而眼前赫胥猗的表現又這樣地誤導著她。
她已經不會再受欺騙,可赫胥猗又為什麼還要來撩撥她?又或者對赫胥猗來說,這樣的反應根本不足以稱得上招惹?
赫胥猗望著她,瞳眸之中似有淚意,而她半闔著的唇瓣中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尹如琢的胸口中有著錐心疼痛,這疼痛幾乎讓她理智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