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作證自己婚內出軌,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赫胥猗並不難過, 只是覺得可笑而已。
張景宣倒是堅持了自己的說辭, 說一切都是赫胥猗的陰謀, 是赫胥猗因愛生恨對他的報復,所有的一切都是赫胥猗栽贓陷害。
赫胥猗坐在位置上抱著手, 聽笑了。
這種沒有證據的臆測當然是會被警告的, 張景宣惡狠狠地瞪向赫胥猗,像是一隻落魄的狂犬。
將近兩年的牢獄生活讓這位曾經優雅紳士的指揮家王子面目全非,衣冠禽獸脫□□面的外衣, 還能剩下些什麼呢?
雙方進行了激烈的交鋒,那一邊除了讓赫胥復出庭,並未增加什麼新的證據。但孫智興對原有的證據提出了質疑,又重新問了幾位證人,以及赫胥猗。
孫智興對赫胥猗的問話尤其細緻,而且只要求她回答是或不是。
承認青梅竹馬,承認曾經差點私奔,承認對方回國後仍保持友好的關係,承認自己同意見面,否認婚內出軌。
赫胥猗保持著極大的冷靜與克制,卻每答一句是,心就痛一分。她不敢看向旁聽席,尹如琢就坐在那裡。
第一天審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了。
赫胥猗全程表現得都很鎮定,只是結束之後,她在原告席上坐了好一會兒,同樣沒有離開的還有尹如琢。
最終還是赫胥猗先起身,轉頭看向了安靜坐著的尹如琢。對方沒有看她,像是出神般望著不知某一處,面色有些蒼白。
這一瞬間,所有鎮定都變成了惶恐與羞愧。
這是兩人的傷疤,從那次之後,她們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觸、不去提及。對赫胥猗來說,如此粉飾太平給了她再一次接近尹如琢的機會和勇氣。
所以,她今天不想尹如琢一起來。
她很害怕,害怕再一次赤·裸裸地直面自己的錯誤,害怕尹如琢會想起自己的卑劣,也害怕會破壞兩人目前和諧的關係。
可再不情願,她也沒辦法阻止尹如琢的陪伴。這不僅是兩人的意願,也是一種對外界的態度。
尹如琢必須來。
赫胥猗突然有些明白宋文澤真正的用意了——他期待的不是張景宣和赫胥復能給她帶來什麼影響,而是期待她去影響尹如琢。他的目的從來沒變過,一直都是尹家。
看到尹如琢臉色的那一瞬間,赫胥猗就知道,宋文澤成功了。
這道坎兩人原本就沒有跨過去,即便是更改了關係,也不代表不在乎。
赫胥猗知道尹如琢在乎,越是和尹如琢親近,她就越明白,對方曾經有多在乎自己。她一下想起尹如琢聽過的錄音和看過的信,一下只覺得胃部翻湧,噁心至極。